雲昀和楚茵愛女如命。若非肯定現在的雲疏雨不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定然甯願自己死也不會做傷害雲疏雨的事。
這幾日楚茵準時準點地送吃的,還要看着雲疏雨吃下去。
那些吃食看似無毒,長期混合食用卻會産生奇妙的毒素。用現代人的話來說,那是一種針對神經的麻痹毒素,長期食用能導緻反應遲鈍,最終癡傻。
若楚茵隻是送吃的,不會掐着時間,也不會反複确認雲疏雨吃了沒。
她做的那麼明顯,定然是知情的。
楚茵知情,雲昀不可能不知情。
兩個愛女如命的人都知情還要做,其動機足以令雲疏雨生疑。
再者,葉玲琅身上諸多和原書女主相似的地方,以及葉玲琅對雲疏雨莫名其妙的敵意,很難不令雲疏雨懷疑葉玲琅的身份。
身為一個穿書者,懷疑葉玲琅這個本該早死的配角被原女主魂穿了,實在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得事。
不僅如此,葉玲琅主動“搶”了原女主救下甯世子的戲份。那麼,葉玲琅是被重活一世的女主穿越的概率分外大。
葉玲琅本就是原主,要用點什麼手段讓楚茵和雲昀确認她的身份也不是難事。
雲疏雨正是看透了這些,才會覺得自己可能再一次失去了爹娘。
可葉栩生是怎麼回事?
他好像句句都在說葉玲琅居心叵測,假扮原女主。
他到底什麼目的?
雲昀和楚茵臉色難看,現下卻是搖擺不定。
葉玲琅忽地抓住楚茵的胳膊,雙眼含淚,道:“伯母,我沒做過。真的沒有。”
葉栩生涼涼道:“葉玲琅,敢做就要敢認。我始終顧念着我們之間的一點親情,一直包容你,沒想到你會越走越偏,品性越來越不端正。”
甯遠澤好似看了一出好戲,說道:“事到如今,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呢?”
葉栩生不卑不亢地望着甯遠澤,說道:“葉玲琅其實是和你合謀了,對吧?”
葉玲琅趕緊表忠心道:“哥,我沒有。”
葉栩生道:“葉玲琅,你是我堂妹。即便你是女子,不用做到如男子一般視死如歸,但我希望你至少能做個敢作敢當,表裡如一的人。”
葉玲琅好似從未料到葉栩生會說出今天這些指責的話來,眼淚大顆大顆地掉,用手絹擦都擦不完。
葉栩生長歎一聲,悲涼道:“玲琅,離村前你欲将甯世子的信物交給我,讓我帶你逃走。我以為甯世子是信任你的,真心感激你的救命之恩的。可今日我才知道是我見識淺薄了。”
葉玲琅的眼淚掉得更兇了。
雲疏雨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和甯遠澤一樣的表情。
“玲琅,你放棄和甯世子比心計吧。這次你中了他的圈套,引我來救你們,就已一敗塗地了。甯世子他隻愛自己。”
雲疏雨充葉栩生挑了挑眉,想笑又刻意壓制了。
葉栩生唉聲歎氣,周身氣質多少有點“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既視感。
他說完這些叮囑堂妹的話,又對雲疏雨說道:“疏疏,對不起,是我沒用。”
雲疏雨還沒說話,便聽到甯遠澤冷笑一聲。他譏諷道:“葉栩生,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演技十分拙劣?”
葉栩生望着雲疏雨,臉上挂着化不開的憂郁,不置一詞。
“我和葉玲琅之間根本用不着你來挑撥。知道我為什麼還留着你的命嗎?”
葉栩生不知。
所有人都不知。
甯遠澤道:“前幾日被你躲過去了,如今确定是你本人,我的确很想知道疏疏知道你要殺她,她會是什麼反應。”
甯遠澤饒有興緻地看着雲疏雨,緩緩道:“現在本人就在這裡,你連問的勇氣都沒有?”
雲疏雨條件反射地逃避這個問題。
甯遠澤卻不給她逃避的機會,戲谑道:“葉栩生,不是說就連女人也要做一個敢作敢當的人嗎?你設計暗害雲疏雨的事,不敢說嗎?是要做縮頭烏龜嗎?”
紙是包不住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