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面對真正的雲疏雨,葉栩生沒什麼不可以說的。可面對的是無辜的小精怪,葉栩生有些難以啟齒。
一直哭哭啼啼的葉玲琅忽然跳出來找存在感,替他說道:“雲疏雨,你要鴕鳥到什麼時候?你以為我哥有多喜歡你嗎?”
葉栩生睜大了眼睛,瞳孔放大,手心裡全是汗。
葉玲琅接着說:“挖陷阱,糖葫蘆裡下毒,哪一件不是要置你于死地?我哥如此光明磊落的人,若不是知道你的心(芯)子壞了,豈會如此對你?”
她又在暗戳戳地上眼藥,暗指換魂的事。她要讓雲昀和楚茵徹底同雲疏雨離心。
甯遠澤也拱火道:“不過,雲姑娘也不必表現得過于傷心。畢竟,你對你的未婚夫君也不是多麼上心啊,據說定情信物隻是一個街邊一文錢就可以買到的荷包呢。”
雲疏雨看着葉栩生,目光有些呆滞。
雖然遲早都要面對這個問題,但,此時此刻,被上百騎兵圍着,一件件地撕開私事,感覺十分不爽。
雲疏雨語氣平靜地說道:“也是,早晚都要面對的問題。葉栩生,你認真地告訴我,你真的在糖葫蘆裡下毒了嗎?”
葉栩生抓住了小精怪的重點。她隻問了糖葫蘆,沒問陷阱的事。
“嗯,下毒了。”他很坦然、
雲疏雨好奇道:“你真的想殺了我?”
葉栩生道:“我說我不想,你信不信?”
雲疏雨微微一笑,道:“信。”
這個笑容十分虛假,任誰都看得出來。
此情此景,一個聰明的男人能立刻覺察出女人的心情很壞。
恰好,葉栩生就是個聰明的男人。有些女人慣會心口不一的,說着“不要”就是“要”,說着“信”,其實内心傷成了篩子,已經不信了。
葉栩生知道了小精怪的心理,慌了。
溫水煮青蛙的計劃可以成功,但代價是失去小精怪的信任就得不償失了。
“說什麼”,遠不如“做什麼”有說服力。
葉栩生心慌意亂之下,胳膊一抖,便從袖子裡抖出一把匕首來。匕首恰好掉落到他的掌心。他橫握匕首,拔刀出鞘,利落地将刀尖紮進葉玲琅的胸口位置。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驚了。
葉玲琅的手絹從手中滑落,輕飄飄地落地地上,無聲無息,就像此刻的她。
她像一朵破碎的花,悄然從枝頭跌落塵埃。她望着葉栩生,水潤的眸子裡是已說不出口的震驚與難以置信。
“哥……”她的嘴型好像是要喊人,可沒有聲音。
雲昀和楚茵震驚片刻,慌忙圍過去扶住葉玲琅的身體,竟然顧不上雲疏雨,連忙道:“甯世子,大夫,有大夫嗎?”
甯遠澤不慌不忙地打了個響指,隊伍裡的大夫便大步上前,為葉玲琅止血,搶救。
一個女子的命懸一線,并不能引起包圍圈的混亂。
上百騎兵更像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冷漠地看着大夫搶救小女子,沒有世子的命令絕不亂動一下。
葉栩生的手中還握着染血的匕首。他看着雲疏雨,一字一句道:“你能知道我這麼做的原因嗎?”
雲疏雨搖頭。
這兩人有什麼秘密?甯遠澤預感道這兩人之間有他不知道的暗語。他立刻讓手下人動手除掉葉栩生。
葉栩生的解釋沒來得及出口,便急于應對刺到身前的長槍。
不過,這些長槍并未碰到葉栩生,反而是長槍的主人們忽然一個個心髒中箭,從馬兒上墜落下來。
“敵襲!”
“保護世子!”
不知誰在人群中吼了兩句,現場立刻混亂起來。
葉栩生眸光一動,立刻拉住雲疏雨的手,不由分說地撿起一柄長槍,砍斷套在馬兒身上的枷鎖,帶着雲疏雨飛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