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疏雨一直很寶貝這枚玉佩,所以貼身存放。
她不是雲昀和楚茵的女兒,也就是說她和葉栩生其實沒有婚約。先前沒出這些事,爹娘也還認她,她頂着原主的身份履行婚約沒問題。
但現在不同了。兩人既然已經開誠布公,原主也還在世,那就需要分清楚。
每個人都有占有欲。經曆過末世的雲疏雨更有。她不希望自己的東西被别人占有,也不想占有别人的東西。更何況,葉栩生不是物件,是個人。
與葉栩生有婚約的是現在的葉玲琅,玉佩也是給葉玲琅的。
若葉栩生真心喜歡她,那他們二人可以重新開始。葉栩生可以再送還玉佩。
雲疏雨不知道這種占有欲和強烈的劃清界限感是自己的情感潔癖所緻,還是别的原因。她隻知道不這樣做她就過不去,心裡很膈應。
一直貼身存放的玉佩從懷中取出來,還帶着她的體溫。她的話剛說完,也不等葉栩生反駁,飛快地、重重地将玉佩拍在葉栩生的掌心上。
葉栩生木讷而被動地收回自己的玉佩,讷讷地喊了一聲“疏疏”。
“說。”
她的語氣冷硬,好似極度不滿葉栩生。
葉栩生手一抖,差點将代表身份的玉佩抖落在地上。
“你别生氣。”葉栩生憋了很久才憋出這樣一句話。
“我沒生氣。”就是有點胸悶。雲疏雨癟了癟嘴,“既然關系理清了,我也該走了。”
雲疏雨說完就走,好似半點留戀都沒有。
她的腳步很重,踩在幹枯的松針上發出“咕吱咕吱”的聲音。
葉栩生大步追上去,用力甩甩腦袋,問道:“疏疏……我其實想問,你的名字就是雲疏雨嗎?”
雲疏雨繼續發揮陰陽怪氣的本事,說道:“是的,很不幸,和你的未婚妻同名同姓。”
“疏疏,你肯定生氣了。”但到底生什麼氣?還玉佩之前不是還好好的嗎?
“我沒有。”
葉栩生很苦惱,冥思苦想好長一段路才說道:“你在生氣之前我沒和你一起過峽谷嗎?”
他不提這事,雲疏雨都忘了。現在葉栩生主動提起,她倒要看看葉栩生到底幹嘛去了。
葉栩生苦惱地說道:“過峽谷那日,我午餐還和你一起吃的。後來我被手下打暈了。他們要送我走水路,我……我不是故意讓你陷入危險的。”
雲疏雨忽然停下腳步,四處張望。
葉栩生也跟着停下,四處張望,緊張道:“是不是有什麼危險臨近?”
雲疏雨淡定地說道:“不是,我迷路了。”
葉栩生愣了一瞬,科普道:“這裡已經離官道很遠了。疏疏,你知道我的身份吧?”
雲疏雨沒否認。
葉栩生道:“我的身份現在若是被涅槃國發現,後果會不堪設想。所以來接我的人提前探索了一條隐密的路線。這條路就是。”
雲疏雨問道:“你不怕甯遠澤追上來?”
葉栩生道:“追不過來。”他不等雲疏雨問,便主動解釋,“影衛們掩護我離開後,便會化整為零,自行想辦法脫離甯遠澤的追蹤。而我們隻需要迎着太陽的方向再走一段路,就會碰到接應我的人了。甯世子那邊,我事先就和士族的人結交了。他們會拖住他的。”
葉栩生侃侃而談,條理清晰地說着事情的前因後果。
雲疏雨有種葉栩生遇事謹慎周全,而她好莽的感覺。
誰能想到,一個連科舉都沒參加過的鄉下學生居然心思缜密到這種程度?
他在還未出發前就安排得力的暗衛賄賂士族嫡系,和士族嫡系打好關系。他不僅因此繞過甯世子拿到路引,還能在關鍵時刻借助士族和甯遠侯府争權的機會,脫身遁走。
重生的皇子殿下,厲害啊。
如果重生的皇子殿下沒被自己的手下打暈帶走,雲疏雨會很佩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