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不曾想着報仇,沒有傷害過她,她是不是就不會這樣冷淡了?
可是,若不是想着報仇,挖陷阱害得原主魂魄離體,小精怪也不能來到他的身邊吧?
世上的事,原就沒有十全十美的。
曾經的小精怪對他很好,他卻次次曲解,甚至攻擊她。如今小精怪的态度,也算是他自作自受。
“疏疏。”他低低地呼喚了一聲,卻沒得到回答。
他又提高了音量,可雲疏雨仍是沒有回應。
葉栩生心髒一緊,立刻起身查看。他看到雲疏雨雙手抱着膝蓋,脖子仰着,眼睛半睜着望着通風口。
“疏疏,怎麼了?”
雲疏雨沒應。
葉栩生眉頭微皺,渾身神經緊繃,附身湊近一些。他這才聽到小精怪輕微到可以忽略不計的呼噜聲。
“這是,睜着眼睛就睡着了?”現在這種情況,瞬間入睡?葉栩生眉心成川。她不不是怕睡着了凍死嗎?為什麼還沒談妥就睡了?
她們的習俗那麼不在意男女大防,為什麼她不同意讓他抱着睡呢?
葉栩生鼻子微酸,眼睛發脹。疏疏一定是讨厭他,甚至恨他到極緻了,所以甯願死也不讓他碰一下。
他打算放她自行離開,真的對嗎?真的不會永遠失去彌補和挽回的機會嗎?
*
雲疏雨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傍晚。
她是被開門聲驚醒的。
她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身上披着葉栩生的羊皮襖,而葉栩生隻穿了薄薄的裡衣,正在小小的柴房裡盤腿打坐。
她好生氣,生氣到沒顧上看一眼開門的是誰,便将身上的羊皮襖仍回葉栩生身上,惡狠狠地說:“葉栩生,你想死嗎?”
葉栩生被帶着疏疏體溫的羊皮襖蓋了頭,條件反射地立馬取下來,哄道:“你别生氣。”
門外的人好似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壓根不管這兩人發生了啥。
她隻是把籃子裡的飯菜放在地面上,然後重新關門。
門外又響起了落鎖的聲音。
雲疏雨愣了一下,看着碗裡的雞腿和紅燒臘肉,十分疑惑。
天氣很冷。她能感覺得到,門外就連一個看守都沒有。但她也知道,與柴房正對着的屋子有窗戶,可以盯着這個小房子的門。
她和葉栩生隻要從這裡出去,就一定會被人發現。
她也不管葉栩生了,端起飯菜嗅了嗅,确認沒毒,便招呼葉栩生過來一起吃。
葉栩生知道,在小精怪眼裡,沒有什麼事會比填飽肚子更重要。
她邊吃邊說:“沒下毒,放心。”
葉栩生一整天沒吃東西,還練了一天的功,确實餓了。他信了小精怪,所以也吃起來。
飯菜應該是才做好就端來了,所以尚有餘溫。
兩人算是吃得挺開心的。
不過,等到吃完飯,葉栩生又小心翼翼地問:“疏疏,等會怎麼安排?”
雲疏雨道:“這個賊窩好像挺奇怪的,走一步看一步了。”
葉栩生也贊同道:“也是。這裡離我們原先落腳的地方并不遠。但我們一個都沒發現這裡有問題。如果不是有人隐藏信息,背叛我,就是這裡的人太會隐藏了。他們或許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還是慎重些好。”
雲疏雨一聽,贊同道:“希望不是有人背叛吧。不過,這些問題不是我們現在要考慮的。你知道雞腿和紅燒肉代表什麼嗎?”
“代表什麼?”葉栩生确實不知。
“你想想,如果是村子的人,生活條件怎麼樣?”
普通村子的話能交得起稅,還能填飽肚子就很不錯了。大魚大肉是不可能的。肉……獄卒要送犯人上斷頭台之前,也會給一碗肉吃。
葉栩生的表情更嚴肅了。
“看來你明白了。那個大胡子說要把你我送給老大暖床。我看這陣仗不像。等會就能知道了。你還是趁現在休息一下,養好精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