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葉栩生明白了，他的小精怪是個随遇而安的性子。條件好她能過得好，條件不好，她也能坦然接受。

這種生活态度至聖，是多少人都到不了的境界。

雲疏雨見葉栩生久久沒有上床，便問道：“你打算守着男女大防，站一夜？”

葉栩生愣了一下，條件反射一般問道：“不應該這樣嗎？”

雲疏雨又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随你吧”，便轉身對着牆睡了。

葉栩生站在原地愣了好久。他看到小精怪留了一大半床出來，暗戳戳地想着小精怪是不是希望他上去睡。

女孩子本就比男子矜持。小精怪算是一個異類。她的行動宗旨永遠都是“為了活着”。這樣看來，他的确是不如小精怪放得開。

葉栩生做了挺久的思想鬥争，然後心跳怦怦地上床，側躺在床邊。他想着雖然同床，但他與她始終還不是夫妻。他不能真的和姑娘共枕，也不能和姑娘同一個被窩。他就靠着床邊躺一躺好了……

雲疏雨的呼吸均勻而有節律，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葉栩生聽着她的呼吸，也在不知不覺間睡着了。隻不過，他又夢見了十九歲的雲疏雨，夢見自己被她強迫的場景。

第二天早上，葉栩生一睜眼就看見雲疏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

葉栩生用手抹了抹臉，懵懂地問：“我怎麼了嗎？”

雲疏雨臉上的遺憾一閃而過，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我也好想快點成年啊。”

“為什麼？”葉栩生話一出口就僵住了。他聞到了奇怪的味道。這味道是他的，他熟。

一瞬間，葉栩生的臉紅得可以滴血。

雲疏雨卻像個沒事兒人一樣，說道：“快起來整理一下吧，等會兒就出發了。”

葉栩生：……男女需要大防是有道理的，并不是迂腐封建。以後他一定老老實實遵守，再也不被誘惑了。

*

雲疏雨走出房間的時候，屋裡隻有眼睛不大好的老婆婆。

老婆婆聽見動靜，面帶笑意地問道：“姑娘昨夜睡得還好嗎？”

雲疏雨“嗯”了一聲，問道：“老爺爺呢？”

老婆婆苦笑着說：“這不是家中沒有吃的，老頭子出去找找看嘛。”

雲疏雨的目光忽然放在門前深淺不一的兩個腳印上，眸光閃動。他們昨天剛來的時候，雪地上有許多的腳印。

若按照瘸腿老人的說辭，鎮上的人月前就因為兩軍交戰被抓走了，不該出現這麼多腳印的。

強烈的危機感令雲疏雨心下“咯噔”。她面不改色地說道：“我們兄妹沒什麼好報答兩位的，我看老爺爺腿腳不便，怕是不好找吃的。我和哥哥去找找，就算報答兩位的留宿之恩了。”

雲疏雨說完，便對着屋裡的葉栩生喊道：“哥，你快起來了，我們出去幫幫老爺爺。”

葉栩生分明已經起了。雲疏雨看到的。現在她這麼一喊，一定是有問題了。

葉栩生瞬間反應過來，不敢耽擱，飛快推門而出。

老婆婆見兄妹倆要走，語重心長地出言挽留，說老頭子一會兒就能回來了。

雲疏雨卻不再糾纏耽擱，假裝天真地繞到老婆婆的身旁，作勢要抱一下老婆婆的胳膊，實際上打算敲暈老婆婆。

可那眼神不好的老太太竟似背後長了眼睛，靈巧地閃身躲過了。

“小姑娘，老婆子我好心給你們住的地方，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雲疏雨冷着臉道：“就憑您老人家剛才那個閃避，我就确定你不懷好意。”

速戰速決。雲疏雨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聽到門外響起了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