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極宗現在人多眼雜,光是季無堯瞧見的熟人,就看到了好幾個。
不過他可沒上趕着的打算。
他拿着牌子進了内門,沈應暫時跟他分開。
鴻極宗内門跟外門差别不大,但是裡面靈氣更加濃郁,若是以往季無堯定會薅一把靈力,可惜他現在成了鬼修,這些靈力于他而言沒有半點用處,反而是個累贅。
他在内門轉悠了一圈,最後目标落在了一個紫衣女子的身上。
聽内門人說這個是孫妙初的姐姐,既然孫妙初找不到人,那她姐姐應該也可以。
季無堯手裡盤着珠子,正要上前,卻瞧見一個眼熟的人。
霎時間,自己的靈芥滾燙起來,季無堯伸手一摸,是姚三娘給的錦囊,雖然姚三娘提供的線索沒多大用處,但是自己既然應承下來,該幫的自然要幫。
隻不過現在看情況不太對啊。
隻見柳乘風走近那紫衣女子,眼裡帶着恰到好處的情誼,伸手将披風搭在那女子身上,伸手攬過她的肩膀。
“妙涵,跟我同屆的師兄都有了自己峰頭,成了長老,可我還在别的長老門下,隻混了個管事。”
他扶着孫妙涵的肩膀,語氣真摯,“妙涵,我想給你更好的生活,這次壽宴之後,你可以跟你叔伯提一提,全當是為了我。”
孫妙涵有些為難,“乘風,不是我不幫你,你修為太低了。”
柳乘風臉上稍稍有些不悅,“妙涵,正是因為修為不高,所以才要往上走,隻有當上一峰之主,才能有更好的資源。”
“妙涵,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抱負嗎?若是你妹妹孫妙初找了更好的夫婿,那你豈不是尴尬?”
“所以啊,妙涵,我這麼想要往上爬,都是為了能讓他們看得起你,為了讓你在你妹妹面前更有面子。”
孫妙涵面色難看,實在不是她不想幫,隻是柳乘風現在隻是個元嬰修為,這讓她如何開口。
季無堯饒有興緻的看戲,原來這柳乘風攀上孫家女的高枝了。
可憐那姚三娘紅顔枯骨,柳乘風卻在這逍遙快活。
瞧他這般模樣,對孫妙涵也不見得有幾分真心。
柳乘風見孫妙涵不答應,臉色一沉,“妙涵,我對你一片真心,我可就隻有你了,你得幫我,錯過這次機會,我不知道還有等多久。”
孫妙涵被柳乘風的話說的不舒服,但她擡眼卻見柳乘風眼裡滿是對自己的情誼。
她猶豫躊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正想着,旁邊忽然傳來一道嗤笑聲。
“真心?你的真心也不過如此罷了。”
兩人擡頭,季無堯挑了下眉,嘴角勾起露出來潔白的牙齒,若不是季無堯肩膀上飄忽的靈火,瞧起來像是個肆意少年郎。
“你……你是……”
“噓。”
季無堯伸出一根手指放到唇邊,彎起眼睛看着他們兩人,“這裡可不是說話的好地方。”
話落,季無堯身側的靈火飛撲上前,季無堯從樹梢上越了下來,金色衣角往上揚了揚,又被珠串壓下,他伸出指尖彈了下手裡的移位符。
靈火湊上來舔舐上去,季無堯搖了搖頭,“浪費一張…”
下一秒,在柳乘風跟孫妙涵驚恐的目光裡,三個人都消失在了原地。
樹葉遮天蔽日,下面弟子卻忙的不可開交,沈應混在弟子中盯着鴻極宗引着的人物。
有幾個他并不陌生,在他們圍剿季無堯的時候,沈應就知道了他們是身份。
他的目光落到玄清宗那邊,沈天祁,玄清宗少宗主,對季無堯恨之入骨。
沈應看着他的臉,隻覺得那張臉好像在什麼時候見過,不是先前的那一次,他總覺得對對面的人都有幾分熟悉。
這種熟悉不是來源于自己,而是他們望向自己的眼睛,好像見了故人一般。
沈應輕輕皺了下眉,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什麼遺漏之處,但他檢查再三,自己确信沒有見過他們。
可偏偏從應如雪到沈天祁看他的目光都是如此。
忽的,旁邊伸出來一隻手,極快的把沈應給拉了過去。
流霜劍下意識的出劍半寸,又在察覺到熟人的氣息後收了回去。
沈應跟着許姝桐七扭八拐,最後來到一個偏僻的山峰,這裡是山洞背面,樹葉陰郁,雜草瘋長。
許姝桐拉着沈應蹲下身子,示意他往前看。
二人屏住呼吸往前瞧,隻間前面的土堆上,幾個渾身包裹在黑衣的人在填埋些什麼東西。
沈應瞳孔一縮,這些人身上的氣息,跟先前放火燒了小青山,追殺墨睿澤的是同一種人。
這些修士身上死氣比活人氣還濃郁,看着根本就不像正派修士。
許姝桐壓低聲音道:“昨天晚上,我瞧見鴻極宗弟子在運屍體,我跟了過來隻不過跟丢了。”
說着,她拿出了手裡的如意,“跟着這個就不會丟了。”
沈應屏住呼吸,那幾人換動作間,他已經瞧見,下面填埋的就是弟子屍體,那屍身上的弟子牌都沒摘。
許姝桐再一旁看着眉心微蹙,她在自己靈芥裡掏了掏,“不行,我得拿留影石括下來,這就是證據。”
沈應問道:“你打算交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