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以嬌捧着一瓶熱水,熱氣透過掌心溫暖到四肢百骸,她喟歎一聲,滿足了。
至于羅大娘口中的“高人”,羅以嬌是不會承認這個名頭的。
什麼高人,她是小羅。
她這麼年輕,不需要平白無故長輩分哈。
這個時候沒有專門的暖手寶、熱水袋什麼的,電還沒有普及的時候,取暖器這些需要用電供應的設備更沒有走進千家萬戶了,冬季保暖用得最多的是手套,自己用毛線打的手套,裡邊再縫制一層,夾層裡塞一點棉花,這就是最基礎版本的毛絨手套了。
不過最方便的,用途最廣,使用人群比較多的是這種醫用輸液瓶了,瓶身液體用完後,撿回來洗幹淨,冬天灌兩瓶往床鋪上一扔,整張床都是暖烘烘的,等睡覺的時候把瓶子拿出來,往床上一躺,可以安睡一整晚,簡直就是居家必備神器。
後來電燈普及後,用輸液瓶就漸漸少了起來,最後又是各種暖手袋啊,暖寶寶啊等等層出不窮的出來,這種瓶子就退出了曆史長河,成了一個時代的記憶,人們在多年後說起從前,偶爾會提上一嘴,說“我們當年保暖如何如何”。
要羅以嬌來說,科技進步後,發明的各種小電器等等都很快捷便宜,現在雖然沒有這些便捷,但各種各樣也凝結了老百姓的智慧結晶,一樣能讓人過得舒适。
她在鄉下躺平,但日子不比城裡差啊。
誰想把她找出來,那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保密行動,怎麼可能被人知道,除非他們當中出了内鬼啊。
她這個人一向很能保密,剩下的隻有春霞同志和姜渝同志了。别人她不能保證,但她能保證自己。
又在家裡蹲了兩天,她收到了四弟羅傑的通風報信。
羅傑在信中說,最近家裡已經開始在采購羅靜芳的結婚用品了,每天都是大包小包進進出出,看得人很眼紅,就傳出了關于她的閑話。
有毛病吧?
眼紅羅靜芳結婚,傳她閑話幹什麼?傳羅靜芳閑話啊!
她接着往下看,通過羅傑的叙述才知道,傳她閑話的是跟她相過親的那一家,說她眼高于頂,連工人家庭和工人都看不上眼,放話說要找一個比工人家庭更好條件的,現在家屬院這話都傳遍了,家裡氣得很,羅傑偷聽到羅永民和梁蘭蘭同志的對話,梁蘭蘭同志說她現在名聲不好,準備給她說親的事隻能暫時擱下。
嗯...她收回罵人的話。
人家明明是做的好事麼,怎麼會是搞破壞呢,唉,是她把人想得太壞了。
她應該要好好謝謝人全家,讓她躲過這一劫。
羅以嬌臉色好轉,看這封信都格外順眼起來,哪怕羅四弟得寸進尺的發表言論說想跟着她的步伐回村,感受一下鄉下的空氣和美好,她也一點也不怒,甚至還回信三連問:不準備拍你二姐馬屁?不準備給你姐夫留個好印象?不準備表忠心?
很快,羅四弟沒了動靜。
再沒聽他說要回村什麼的話了。
小小年紀,已經現實得可怕。
開玩笑,羅四弟除了吃喝玩樂,他會什麼?他會燒飯嗎?他會幹活嗎?他都不會還想往鄉下跑,想讓她照顧他,門都沒有,她連養自己都很随心所欲了,沒功夫沒精力伺候他。
這個房子裡,隻能有且隻有她一個懶蟲。
随着年節到來,羅以嬌從村裡的歡聲笑語裡感受到了年味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