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何散很晚才回來，他本來想輕手輕腳地開門，害怕打擾到還在睡覺的陸嫣離，結果發現這小姑娘壓根就沒睡，就等着他回來呢。

陸嫣離就迫不及待地上前問道：“怎麼樣？”

陸何散一想起陸嫣離這個“小叛徒”就神色複雜，他欲蓋彌彰地用手半掩蓋住被親的發腫的嘴唇，哼唧道：“就那樣吧。”

“啧。我還以為你今晚不會回來——怎麼着得有個洞房花燭夜什麼的……”

“去你的。”陸何散白了妹妹一眼，沒有多說，而是揉了揉太陽穴，然後說道：“我今晚要通宵寫營銷方案，明天就要開始準備給遊戲投廣告了。”

“你這是都激動的睡不着了啊。”陸嫣離壞笑道。

小姑娘還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裡，片刻後，她像是想到了什麼，驢頭不對馬嘴地點頭說：“确實。哥，你千萬要保護好自己。男人不自愛，就是爛白菜。”

“滾犢子。”陸何散激動的勁頭過後，感覺渾身軟綿綿的，罵陸嫣離的話也輕飄飄的。他大手一揮道：“滾去睡覺去，馬上熬夜看長痘痘了又要嗷嗷叫。”

陸何散竄到書房就“咔哒”地把門一鎖，不管陸嫣離的“求知若渴”的眼神。他是真的開始計劃明天——也就是幾個小時後怎麼聯系那幾家廣告公司，以及聯系那幾個張其駿推薦的遊戲大V，準備為着錢的事情開始唇槍舌戰。

但陸何散的大腦還在不受控制地循環播放着那首“藍色多瑙河”的曲子。

陸何散看着眼前被自己勾勾畫畫，已然紛亂如麻的計劃方案，忍不住跑神，開始想，許原言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喜歡自己的呢？之前那個“青梅竹馬”的傳聞又是怎麼來的呢？許原言到底喜歡自己什麼呢？

他走的時候還依依不舍，許原言說把他送回來，他連忙擺手拒絕了。他怕自己淪陷的太深了，還想殘存一絲理智去思考和消化這個重磅消息。

許原言沒說什麼，隻是微笑，又用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唇。陸何散從旁邊抽了一面鏡子出來，對着台燈的光開始打量自己的臉。

嘴角有些破皮，因為長期熬夜，眼下有些淡淡的烏青，但總體不影響他美男子的形象。

他歎了口氣，覺得自己不能再熬了。夜長夢多，還是早點睡覺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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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這次的宣傳上了力度，他們的遊戲終于“小火”了一把。畢竟營銷花了三萬多，這錢哪怕投進水裡也能聽個聲，更何況放在網絡呢？

下載量破萬時，工作室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商讨未來的方向。這在大的遊戲廠商看來可能是搞笑的——區區破萬的下載量，在這龐大的遊戲市場裡又算得了什麼呢？要知道一款可以稱得上“火”的遊戲，下載量，點擊量都是百萬，千萬，甚至向“億”看齊的，“萬”不過一個零頭、單位罷了，有什麼值得開心的呢？

不過如他們所料，雖然遊戲的走勢已經算是不錯了，但遊戲帶來的收入還是少之又少。随着下載量達到五萬時，數據折線像是吃饅頭噎住了似的，卡在那裡幾乎不動了，衆人都心照不宣——這已經是這款遊戲的極點了。

賣皮膚，賣裝備，賣道具……這些的流水在第一周内還算是高的，接下來就坐火箭似的往下墜，日均活躍人數也跳樓似的不要命地往下掉。好像那些下載的人隻是浪起時的一股潮水，浪下去了，他們的遊戲自然也就無人問津了。

掙得錢堪堪覆蓋了營銷投資，若是算落到每個人口袋裡的錢，那他們可以說是幾乎一無所獲，連租辦公室的錢還是程西西自己掏的。程西西并不氣餒，她覺得這樣一個結果是在往好的方面發展，她甚至想自掏腰包給大家結錢，但是無一例外被拒絕了。

的确，如果把他們每個人的勞動成本當做“零”的話，這個遊戲算是沒虧本。

但是馬陽生接單接稿，大圖買斷的單價甚至能上萬，但現在他跟着程西西從三四月份忙活到現在，每天畫的都是遊戲的圖，沒時間去接稿，更不提其中的損失了。

舒玉虹也算是當了大半年的免費勞動力，像她這種高水平程序員，外面的報價都高的驚人，但跟着工作室她最後也算是什麼都沒撈着。

至于陸何散，忙前忙後花了不少時間，跟不少人“磨嘴皮”，若是按他做家教的時薪換算，也将是一筆不小的錢。

更不用說程西西自己，和張其駿這種搞遊戲主播的了。

元宵一個星期以後，程西西專門開了個會，打算商讨一下工作室的未來。等陸何散來了，才發現現場加上他也不過隻有冷冷清清的三個人。

“……我來早了？”陸何散環顧四周，有些茫然地問道。

程西西把一杯熱奶茶遞到他面前，開口解釋道：“玉虹姐開始不就說了嘛，她這個遊戲做完，就不跟着我們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