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枳當然不可能直接去問祁讓這種欠揍的問題,人生在世還有那麼多事情她還沒有做過,她可不想英年早逝。
她看到針頭要紮進祁讓的皮膚裡,倒吸了一口冷氣,忍不住閉上了眼。
“針紮的是我你害怕什麼?”祁讓看到小姑娘這副樣子沒忍住打趣。
“就是感覺很疼啊!”顔枳都感覺是自己的手在隐隐作痛,“我終于知道你為什麼會不想來醫院了。”
“那到不是,我還不至于怕這個針頭,隻是單純不喜歡醫院罷了。”祁讓輕笑一聲。
不喜歡醫院?為什麼啊?因為來醫院就意味着生病嗎?但生病又為什麼不來醫院呢?
顔枳陷入了死胡同裡,被自己給繞暈了。
這種問題太過于隐私,她不好意思直接尋問,可她真的很好奇啊!
于是點開他哥的聊天框,從側面打探一下,省得到時候觸人黴頭。
隻是她哥在忙,根本沒有回她。
好在顔枳想這個人想一出是一出,這個問題就很快被她抛向腦後了。
“那個你要是不舒服的話可以睡一覺,我在旁邊幫你看着?”顔枳迎着祁讓的目光有些無措,放病人打針而她在旁邊玩手機這種行為怎麼看怎麼不道德。
她想要做好一個真正的“護士”,于是就想給自己找點事幹。
“嗯。”祁讓乖乖地閉上眼睛。
顔枳就坐在旁邊看着他。
祁讓的睫毛好長啊!右眼睑上好像有一顆痣。
诶,竟然是紅色的。
也是三七分的頭發,這個發型好像很受歡迎。
他好白啊!為什麼一個男生那麼白?他平常不打籃球不曬太陽的嗎?有點想找他要防曬霜的鍊接,肯定會塗防曬霜的吧?不然這白的有點過分了。
用的是什麼牌子的洗面奶,感覺皮膚好好。
不對啊!她為什麼要一直盯着祁讓看啊!還好這個人睡着了,不然被抓包那也太羞恥,太尴尬了吧?
顔枳猛得搖頭,看到祁讓慘白的臉,起身去找醫生姐姐借了一條毛毯。
在她起身離開的那一個,打針的人眼睛悄悄睜開了一條縫,又立馬閉上。
“毛毯啊?我現在去給你拿。”醫生頓了一下,看着那個男生的衣着皺了皺眉。
“你男朋友這天氣還穿那麼薄?他不感冒誰感冒?雖然在心上人面前保持形象很重要,但也别這樣糟蹋自己啊!”
什麼?醫生剛剛說祁讓是誰?這誤會可大了……
顔枳笑嘻嘻地接過毯子:“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哥……”
“的好朋友”幾個字還沒有說出來就被醫生打斷了。
“是你哥啊?那你回去和你爸爸媽媽好好說說,這麼大了還不懂得好好照顧自己。”
算了,哥哥就哥哥吧,總比誤會是情侶強。
她拿到毯子後輕輕地蓋在了祁讓的身上,好的,現在又不知道幹什麼了。
人無聊的時候思緒點是會忍不住發散。
想到剛剛醫生的話:“在心上人面前保持形象很重要。”
好像今天的祁讓确實穿得有些單薄,是為了讓自己更有風度?
聽他哥的話,他們今天應該一直都在工作。那他這身裝辦是給誰看的呢?他們工作室裡好像隻有盛依喃一個女生吧?難道是為了她?可是她不是有對象了嗎?這樣不太好吧?
說是為了穿給她哥看的可能性好像都比這個更大吧?
隻是以前那麼久也沒見過祁讓在乎這些啊!
不對啊?他從來沒說過他們項目隻有一個女生,所以……
為什麼她覺得心裡有些難受啊!是因為自己磕的CP要BE了嗎?
不行她不能這樣下去,明明她最開始的時候就知道這是假的,有什麼好難受的。
她要去為這兩個人寫一篇甜甜的同人文去緩和一下。
也是在這個時候,顔述給她打來了一通電話,她被吓了一跳。
她沒有任何猶豫地站起來,朝外面走去。
“你帶他去醫院打針了?”顔述那邊傳來了洗手的水聲,估計是上廁所的空閑看到她的消息之後想到才打過來的。
“對啊!他都燒到四十度了,不帶他來打針難道去給他收屍嗎?”顔枳被冷風吹得瑟縮了一下,但是她有沒膽量進診所聊個話題。
“他不太喜歡診所醫院這一類的地方。”顔述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想措辭,“或許你還記得祁爺爺嗎?”
祁爺爺?這是一個很久遠的稱呼。
祁讓的父母都是科研員出生,一年到頭去都泡在研究室裡,對于祁讓的關心也少了很多。
聽長輩們的描述,祁顔兩家應該是很早就認識,至少打顔枳有記憶起旁邊那戶人家的主人就姓祁。
好像在他小的時候确實存在過這麼一個老人,身體看上去特别硬朗,對小朋友也特别的慈祥。
以前小的時候,顔父母兩個人在外工作,顔述總會帶她去祁讓的家裡吃飯,玩耍。
這個老人總是會笑眯眯地塞給自己一顆大白兔奶糖,甜絲絲的。
而且老人做飯的手藝特别好,在他的家裡顔枳可以多吃上幾口飯。
“祁爺爺是在我和祁讓十歲的時候過世的,那會兒你還小,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和你說。所以當時的情況你不記得很正常,老人
家當時是生病走的……”顔述的聲音盡顯低落。
“什麼病?我記得……”
“對,祁爺爺的身體一向硬朗,隻不過過那年春冬換季,一不小心發燒,他去診所打針。醫生的一個不小心,用錯了藥,所以……”
顔述有些說不下去了,于他而言祁爺爺也是不一樣的那個存在。
顔枳經過他這麼一提醒也被喚起了久遠的記憶。
如同顔述所說的那樣,那會兒她不過七歲,對于這些都特别的模糊。
隻記得那段時間裡祁家的家中挂着白布,來了很多很多的賓客,就連那對難得回一趟家的祖父母也趕回來了,卻不曾見到老人的最後一面。
她聽着旁邊形形色色的人走動聲,看着他眼角的眼淚不知所措,大家都在哭,她是不是應該落幾滴淚?
可是這群人為什麼哭啊?為什麼她哭不出來?
那天的菜很豐富,但她吃得怎麼也不對味,少了一份感覺。
直到飯後她有點饞大白兔奶糖了,想去找祁爺爺要,可是在屋裡逛了一圈也沒有找到那個總會在飯後給他們一人塞一個糖的老人。
她跑去問哥哥,得到的是祁爺爺死了的消息。
“死”于七歲的她而言過于遙遠,也沒有概念。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才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自那以後,她就不再老往隔壁跑,也不怎麼愛吃大白兔奶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