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黃莺莺才好了幾分的情緒,又因為自己的一句話低落起來。
秦姝心裡既内疚又慌張,嘴唇張張合合,就是不知該如何安慰。
反倒是傷心的黃莺莺,主動從悲傷的情緒中抽離出來:“你不是要談生意嗎?什麼時候?我會不會耽誤你的事啊?”
“估計得下午了,沒事,不着急。”
秦姝看黃莺莺一會有事一會沒事的,一時也拿不準了。
黃莺莺拉着秦姝在路邊坐下,繼續吃着那包醬鹵鴨,就着秦姝的桑葚酒。
邊吃的時候還不忘繼續吐槽。
足足兩個時辰,沒有一句話是重複的。
哪怕是路人側目,也絲毫沒能影響黃莺莺的發揮。
秦姝坐在一旁,也隻能時不時地附和一兩句,偶爾再幫着黃莺莺罵上一兩句。
到最後,肉吃完了,酒也喝完了,黃莺莺才有偃旗息鼓的意思。
秦姝貼心地拿出手帕給黃莺莺擦了擦汗:“累壞了吧,還想吃什麼不?我去給你買。”
語氣關切。
隻是黃莺莺此時卻斜眼看了秦姝一眼,反倒叫秦姝手上的動作頓住,一臉茫然無措地看着對方。
“我就這樣灰溜溜地回去了,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黃莺莺做出一副思考模樣,随即仿佛想到什麼一般,眼中倏然發亮,看向秦姝:“桑桑,陪我去砸場子,去不去?”
“你計劃怎麼砸?”
看着一臉狡黠的黃莺莺,秦姝心中發怵。
然而,下一刻,自己就被帶到了興雲齋的門口。
黃莺莺才踏進興雲齋門口的空地上,就有眼尖的小二前來趕人了。
“我又沒進去,這路難不成還是你們的了?”黃莺莺身手矯健地躲開來趕人的小二,說話的間隙還不忘用眼神挑釁對方。
那小二瞧了,也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先進去繼續做好本職工作了。
隻見黃莺莺站在興雲齋門口的空地上,随即重重咳嗽了一聲,随即從懷中掏出一張契單。
仔細理了理手裡的契丹,随即朝外舉着,開始高聲喊道:“興雲齋假借收徒之名,坑騙想要學手藝人的銀子,當初明明說了三年就能學成,可是進了他興雲齋卻隻能打雜,連竈台都不能靠近!”
随着黃莺莺的話,興雲齋門口的人越聚越多。
黃莺莺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更是繪聲繪色地将興雲齋的遮羞布扯開,赤裸裸地展現在人前。
“就這樣一個動辄打罵、壓榨學徒,兩面三刀的鋪子,你們還敢在他家買東西嗎?”
黃莺莺成功地調動起圍觀之人的情緒,雖說圍觀的人能有幾個是真的為她鳴不平,但是能惡心到興雲齋,黃莺莺就知足了。
這時興雲齋裡面的人也坐不住了,之前那個閻浩走出來,看到黃莺莺,頓時皺起眉頭:“黃莺莺,你還有膽子來?!”
“我怎麼不敢來,做虧心事的是你們,不是我!”
黃莺莺冷靜了一會,這會再面對他們,心中也有了幾分底氣,不再像一開始不知所措的窩囊模樣。
“快滾!小心抓你去見官!”
閻浩還在威脅。
聽到見官,黃莺莺心中猶豫了一下。
看到黃莺莺眉間的糾結,閻浩頓時冷笑一聲:“黃莺莺,你就是鄉下來的窮丫頭,再鬧下去,當心抓你去官府,先打你二十闆子!”
“就算是見官,我們也是不怕的!”
看到黃莺莺被吓到,秦姝及時上前握住黃莺莺的手。
感受到好友手心的溫度,黃莺莺心中頓時又有了底氣:“對!正好我們去讓官府評評理!到底是我黃莺莺挨闆子,還是你們興雲齋蹲大牢!”
見原本被震懾住的黃莺莺,如今因别人又開始鬧,閻浩一臉不耐地看向秦姝:“你又是誰,關你什麼事?都給老子滾!要不然通通去見官!”
“誰理你。”秦姝不以為意地白了閻浩一眼。
看到閻浩吃癟,黃莺莺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來,随即又朝圍觀的人扯着嗓子喊道:“我之前拜的是叫鮑遠的這個人,當初說好三年就可以獨立掌勺。可據我所知,我的那些師兄師姐可沒有三年就出師的!就連我身邊這個,這個鮑師傅最倚重的大弟子,也是待了七八年才可以碰食材!”
看着周圍的人竊竊私語,閻浩的臉漲得青紫,一雙三白眼死死盯着黃莺莺,咬牙切齒:“黃莺莺,你給老子閉嘴!”
見這人惱羞成怒,秦姝連忙上前,将黃莺莺擋在自己身後,警惕地看着閻浩:“你想幹什麼?”
閻浩這才将目光轉向秦姝,隻是胸前起伏劇烈,眼神發狠,像是要出手打人。
見狀,秦姝連忙道:“你可想清楚了,打人者見官先受笞四十!”
“阿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