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的話音才落,身後就傳來一男子聲音。
閻浩也因此收斂了手中的兇光,乖乖走到那人身旁。
回頭一看,隻見那人膀大腰圓,臉上橫肉亂飛,眼中還時不時露出精光。
隻一眼,秦姝心中就不喜。
看閻浩這麼聽他的話,這人估計就是鮑遠了。
“黃莺莺,你自己立身不正,如今還在鬧什麼?”鮑遠話一出,就叫黃莺莺一時啞然,沒法第一時間出聲反駁。
長時間積攢下來的害怕情緒,依舊影響着黃莺莺。
看到黃莺莺沉默的模樣,鮑遠臉上做出一番惋惜的神情:“好歹師徒一場,我也不想将事情弄得太難看,快些走吧。”
這話說得懇切,就好像真是一個在惋惜弟子誤入歧途的師傅。
偏偏黃莺莺還沒想好說什麼,衆人看到這副場面,心中便又有了另外一番計較。
秦姝見對方三兩句就将偷師鬧事的帽子蓋在好友身上,心中憤憤不平,正要上前理論一二。
卻被身旁的好友突然拉住了手臂,還以為要和之前一樣被勸阻,秦姝臉上寫滿了不甘心:“莺莺!”
誰料黃莺莺卻是突然一笑,低聲道:“我說過,不能便宜他們!”
話音剛落,黃莺莺就大步一邁,走到秦姝身前。
雙手叉腰指着對方鼻子大聲開罵:“姓鮑的!你少在這給老娘裝!壓榨學徒的事但凡在興雲齋打雜的都知道!你别以為沒人說你就能安穩一輩子!别人不說我黃莺莺來說!我來興雲齋是學手藝的,不是給你打雜的,要不然我費工夫拜師做什麼?還有你和那個閻浩,偷徒弟的配方偷得那麼順手,想來你們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吧!”
“造謠生事也是要挨闆子的!”
見鮑遠被黃莺莺罵得臉色鐵青,閻浩連忙出聲,試圖制止黃莺莺。
黃莺莺隻是抽空啐了閻浩一口,又繼續罵着鮑遠:“還有姓鮑的,我早就想說了,你那點舍不得拿出來的糕點技藝其實也就那樣,我也不是沒吃過你做的,那味道,是個人都能做出來。偏偏就你把自己當成個寶,不僅舍不得教給别人,還不許别人研究。就算研究了,你也會想辦法變成你的,難怪你興雲齋這幾年越來越不行了,我看有一半功勞是因為你……”
“還有,你别以為閻浩事事順着你,其實他背地對你也是照罵不誤,而且我們之中就屬他罵的最難聽了,就等着把你的手藝騙到手了再把你踹開!也就他這種沒本事的才會還想着等着學你的手藝。你看我其他的師兄師姐不是一兩年就看清楚你的真面目走了嗎?”
黃莺莺越罵越猛,可鮑遠的臉色卻是越來越難看,連帶着看閻浩的眼神也不善起來。
閻浩一邊生氣黃莺莺罵自己,一邊又得給自己師傅賠笑解釋。
而興雲齋不僅外面的人越聚越多,裡面的人也都紛紛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默默聽着外面的動靜。
“黃莺莺,你夠了!”
見場面越發不可收拾,閻浩忍無可忍地出聲制止。
見黃莺莺不理自己,還在說,閻浩眼下四處尋找,隻是周圍除了人還是人。
閻浩心中早已忍不得什麼了,疾步上前就朝黃莺莺沖去。
從之前就注意到閻浩有打人的傾向後,秦姝就一直默默觀察着閻浩和鮑遠,就是怕黃莺莺因為嘴太狠被打。
幾乎是在閻浩動身的那一刻,秦姝就發現了,也連忙朝黃莺莺跑去:“莺莺,小心!”
順勢将黃莺莺推開,連帶着自己也因為步子太急沒能站穩,摔在了地上。
而閻浩自然也就撲了一口地,樣子比秦姝和黃莺莺還要狼狽,鼻梁都撞出了血。
衆人看到閻浩這副滑稽模樣,皆哈哈大笑起來。
閻浩氣急,從地上爬起來,還打算朝黃莺莺過去。
隻是才揮起拳頭,衙門的人卻到了,一群捕快将人群隔開,圍住了興雲齋。
衆人都被突然發生的這一幕吓噤了聲,就連閻浩拳頭舉在半空,一時不知該何去何從。
為首的捕快一身黑色巾服,拿着鐵尺,目光淩厲地掃視着衆人:“聽說有人鬧事?”
“大人!是他!是他鬧事!他不僅鬧事,還要打人!”
衆人沉默不語之時,黃莺莺反應迅速。雖然自己還坐在地上,手卻依舊指向了閻浩。
聞言,為首的捕快先是看了地上黃莺莺的一眼。
僅僅一眼,黃莺莺就識相地閉上了嘴,乖乖坐在地上裝起了鹌鹑。
捕快大哥這才将目光放向另一邊的閻浩,上下打量起來。
“大人,我沒有,鬧事的是她!”閻浩這會哪有剛剛的嚣張氣焰,頓時緊張地解釋着。
捕快大哥一記眼神,閻浩就不甘地閉上了嘴。
“都帶走!”
“大人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