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
“望月?”
他趴在陽台欄杆上,正噴出薄荷味的煙霧。一片黑暗裡唯餘頭上被陰雲半遮的殘月,與他指尖一點紅色明滅。
他聞聲左右微一轉頭,有些疑惑地看向聲源:“你在叫誰?”
“啊。”銀發紅眼的女人懶洋洋道。“忘記這個檔你被洗得很徹底了…忘了吧,我剛才在叫幽靈。”
她湊近時指尖在他腰間一掃,摸走煙盒裡最後一支:“抽這麼兇?”
女人兩指夾着煙,學他也趴在欄杆處:“Margarita、借個火。”
黑發情報員從另一側摸出火柴盒,擺手間一簇火苗燃起,微微歪頭示意對方湊近。
她笑道:“你喜歡的點煙方式還真原始啊?”
卻沒有湊過來,反而是把濾嘴叼在嘴裡,屈指将那根火柴彈入夜色。Margarita看着陽台下無垠的森林,臉上顯出一些不贊同。
下一秒他被扯着領子湊過去,女人湊上他已經快燃盡的那根煙,直至煙霧蔓延幾乎要遮住僅存的視野才松手:“不用謝。帶你見見更原始的。”
他将煙頭在欄杆上碾滅,丢入密封袋收起。在非組織基地的地方留下屬于自己的DNA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就像Rusty Nail需要他的血時就一口咬下,事後要想辦法把傷口毀得看不出本來面目——提防他提取自己的牙齒序列模型。
“你到底怎麼接近他的?”Rusty Nail噴出第一口煙時問道。“Stinger都出馬了還沒成功…我以為這家夥除了命在世界上什麼都不想要了。”
他将散落的頭發撥到肩膀另一側,避免被搭檔點着。本來他是有一根金屬簪子用來挽起它的。
“人總會有想要的東西的,除了錢、權和活着有其他很多類型。”
“我隻是選擇扮演了一個能滿足他征服欲的異性類型。”
她目光揶揄地掃過他的咽喉與胸前:“看來還真需要多跟你們情報組取取經。”
Margarita不置可否,他能感覺到體表正在失溫,轉身離開陽台時,女人說道:“那你覺得我的欲望是什麼呢?”
“如果你猜中我最想要什麼,我就滿足你一個願望,怎麼樣?”
“你以為自己是神明嗎?”
她發出一聲帶有嘲諷意味的笑,随手在空氣裡撥動着什麼東西,看起來活像個精神病人:“誰知道呢?試試看嘛,Margarita。又沒有任務失敗的懲罰,這可是穩賺不虧啊。”
他沉吟片刻:“你确實難住我了。”
“我看不出你對錢、權乃至生命的渴望。你是及時行樂主義,但沒有也可以不要;你是喜歡當上位者的感覺,但還未曾到追求不被支配的地步;你既不覺得生存有意義,也不期待死亡。”
“我倒是很想知道為什麼。”他誠懇地說。
Rusty Nail還是挂着那副笑容,将僅剩的煙頭丢在地上用高跟鞋的鞋跟碾滅。
“看來你是猜不出來咯,小烏鴉?”
“…别亂給我起奇怪的别稱。”他蹙起眉頭。
銀發女人抱起手臂,臉上譏諷神色盡顯,在她開口前,他先一步壓住對方的聲音。
“你在追求‘新的不同’。”
“我不明白為什麼會在你身上看到這種東西,我不認為這是Vermouth帶給你的,但你們某些特質确實很像。你已經對這個世界感到厭倦了,甚至已經看透未來,你的欲望是‘變數’。”
銀發女人微微睜大眼睛,随即又眯起,笑意無限擴大。
Margarita辨認出那應該是訝異和興味。
“你有沒有懷疑過自己的命運是被注定的?”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