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詳細說,你們向誰許願,願望内容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們許願想要成為和他們一樣的天才…”
“‘神’回應了我們。”
“神說隻要我們足夠誠心,我們的欲望足夠強大…”她邊吞咽恐懼邊道,“就可以做到這點,不需要付出其他代價。”
“……哈。”她驚恐地看着面前人突然露出一個帶着狠意的笑容。
“那是當然了。”他用譏諷的口吻說道。
——因為當你們的欲望足夠強烈,哪怕是“角色”這樣的存在也會産生足以打動系統的“熵”。
[不錯嘛。]
[說到底才能也并不是多麼難獲得的東西,我隻是實現了他們的願望。]
[移植幾個低維生物的記憶、認知和思維邏輯,很簡單的流程就賺到1500點‘熵’。]
[他們可比你好說話多了。]
“你們是怎麼做的?”
“隻要在‘特定地點’讓他們演奏就可以…我們選的地方是奧穗町的陽炎音樂廳。”
“他們完成那場公益演出之後,就真的全都失去了才能。”
良夜心意一動:“你們現在仍然在吸納成員?”
“…是的。”遠藤咬牙供出了其他人。“我們以‘盜火者’的名義在花信風樂團的宣傳單上印下暗号…會見機使用陽炎音樂廳來給新的成員移植才能。”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
——因為并非神明賜福,而是系統在和他們進行交易。沒有足夠強烈的欲望和醜惡的内心,是不可能實現這樣的願望的。
“我句句都是真話!”她哀叫道。
“我知道。”黑發青年冷冷地瞥她一眼。“真惡心。”
——僅憑私欲就奪走他人未來的你是、随意操縱低維生物命運的系統也是。
他這回真的将刀收鞘,起身轉頭打道回府。
“……你懂什麼。”
她縮在椅子上,佝偻着脊背,滴落的眼淚打濕了衣衫下擺。這時那種莫名的情緒打敗恐懼占領頭腦上風,她竟生出跟劊子手叫闆的勇氣來:
“日日夜夜都要接受我隻是普通人的事實,可天才卻又近在咫尺。”
“我付出的努力絕對不比她少一絲一毫甚至遠勝于她,憑什麼榮光、花環,獎杯都是她的東西!父母也是、朋友也是,我永遠都隻能活在‘涼宮莉緒’這個名字的後面——”
“你懂什麼!”
一番話說完,她才意識到自己犯了怎樣愚蠢的錯誤。顫抖着擡起頭來,黑發青年雖然站定在窗邊,但也沒有轉身。
“抱歉。”他說。
“我确實無法設身處地去理解你的痛苦,也本該無權評判。”
“但你做的事已經足夠惡毒了,你不值得被任何人憐憫。”
“3年來沒有殺死涼宮莉緒,恐怕也是出于報複心理想讓對方體會你當初的處境。結果她并沒有因為無法再接觸鋼琴就一蹶不振,反而仍然活躍在樂界——你剛才提到‘莉緒’這兩個字時,臉上的嫌惡都快藏不住了。”
“你既得益于你偷走的她的才能而竊喜,卻又無時無刻都恐懼着對方發現真相,不能忍受憑什麼她沒有才能也一樣過得好。”
“——這就并不是才能導緻的問題了。”
“我已經把證據發給警察了,你就先為這個罪名贖罪吧。”他揚了揚手機,上面顯示文件已發送,食指遮住收件人的署名。
“殺人兇手。”
“你——”她從椅子上站起來。
“我什麼時候對你承諾過要包庇你的罪行了?”
那人離開前甚至還特意轉頭粲然一笑,比陽光更眩目。
“早就說過、我可不是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