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趴在這兒就是為了等着給你慶祝生日呢。”真白說。“現在都是第二天啦。”
“呃…其實是我不小心倒錯了飲料。”她頗有些歉意地露了個笑,“就是你放在櫃子裡的那瓶酒,長得和葡萄汁太像啦。”
“那瓶酒的度數不高…稍微有點讓人擔心酒量啊,良夜。”涉握着妻子的手,把自己的體溫傳遞過去,吻下她的額頭。“等我好久了吧。”
“酒量是會随着年齡增長變好的吧?你錯過了良夜很可愛的樣子哦…他酒品還不錯,醉了之後會變成複讀機。”
“喏、蠟燭。”真白将插在蛋糕上的蠟燭重新扶正,摁動打火機的開關點燃蠟燭,“應該還來得及。許個生日願望吧…涉。”
家庭中的父親小心地端起座椅再放下以空出位置,他雙手合十時,真白問:“你許了什麼願望?”
“不是說講出來的話就不靈驗了?”
“也對。”真白笑了。“但我知道你許的是什麼願望。”
——我們的願望是一樣的。
涉把開始從小孩肩頭滑落的外套往上提了提,“再晚些的時候叫他吧,就說我剛剛才回來。”
他們在餐桌旁相對而坐,間或壓低聲音交談兩句,偶爾将目光投向熟睡中的小孩。清晨的曦光将這副景象勾勒得極溫柔而朦胧,罩着一層暖色的光暈。
而他站在門外,自認和這一切無關。
他是局外人。
“……”望月良夜長歎一口氣,他覺得自己或許可以閉上眼,無視這些幻象沖破它們向前走。就像之前他走過沼澤、懸崖、斷橋與蛇群一樣。他索性放棄視覺,閉上雙眼。
但涉的聲音就在他耳邊響起:
——我希望我們能一直陪在你的身邊,良夜。我希望我們能給予你支持直到你長大成人、可以獨立面對這個世界給予你的一切恩賜與苦難。
——我希望在你遇到危局或險境時,我們能給你鼓勵、信心,安慰與陪伴,可以讓你重新振作起來。
——我也希望我們能讓你不會覺得自己始終都是孤身一人。
觸感如此清晰地告知他正處于初冬夜晚的東京街頭,冷風裹着他的軀殼。
别聽。望月對自己無聲說。别信。
那都不是他能追逐和擁有的存在。
——你也值得最好的人生。
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平靜,對系統說:‘别把已經從望月良夜那奪走的東西再給我看。’
而系統沒有應聲。望月側耳傾聽,有人正在向他走來,是耳熟的步伐節奏…但他一時想不起來對方是誰,還是沒有選擇躲避。
十幾分鐘前他用過的的動作招式——對方站到他身前,沒有看他空茫的雙眼,擡起手臂環住他的脖頸壓向自己——這動作效率很快,看起來還像是在擁抱,盡管實際上并非如此。這算是一種較為溫柔甚至還可以解釋為暧昧的、把人弄暈的方式了。
望月沒有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殺意,仍然下意識扣住了對方的手腕,指甲深深陷入那個人的衣袖。
下一秒、他聞到了松針和煙草混合的味道,便知來者是誰。他略一蹙眉,還是垂下手。就像上次一樣,他平靜地接受了這一切。
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他聽到Gin說:“Margarita已回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