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翻,前輪嚴重變形,碎片散落,發動機已經熄火,但車體仍散發着未完全冷卻的餘熱。
——事故剛剛發生不久。
倒下的騎手頭盔裂開了一道縫,碎裂的安全護具邊緣反射着冷光,肩膀微微起伏,呼吸尚存,但尚未完全清醒。
望月踩下刹車,迅速靠邊,熄滅車燈,以防吸引不必要的注意。
然後,他放輕動作,拔出戰術手電,下車。
…
不對勁。
萩原千速的大腦還沒完全從沖擊中恢複,但她下意識地感覺到事情出了問題。
——這不是普通的事故。
摩托車在高速行駛中,輪胎突然爆胎,整輛車不受控制地側滑。
她咬緊牙關,壓低重心,以身體的慣性與摩托的傾角形成平衡,試圖用反向控制技巧穩住車身。但前輪已經完全失去支撐,她唯一能做的,隻有盡量減少身體的直接撞擊。她做出的最後反應是收緊手臂,側身,用最大限度可控的方式迎接撞擊。最終她的手肘重重磕在地面,安全護具削減了一部分沖擊力,但傷勢還是不容樂觀。
空氣裡充斥着橡膠燒焦的味道,油箱滲漏出的汽油隐約在夜色中散發出刺鼻的氣息。
她翻滾了兩圈,後背撞上護欄,意識從震蕩的混沌裡掙紮着回籠,耳鳴像是密閉空間裡的一道震碎玻璃的回音,延綿不絕。
一束刺眼的白光迎面照來。
“你還好嗎?”
她視野模糊,隻能聽出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像是還在上大學的學生。她的身體仍然被疼痛包裹着,可她的腦子開始迅速運轉,拼命排除所有不合理的可能性。
深夜,長野縣的山區國道,恰好有人路過?
太湊巧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盡可能不讓自己表現出驚慌或脆弱,手緩緩地向腰側探去,指尖摸向警棍。
那個人影停頓了一瞬,像是在迅速判斷她的狀況:“我馬上撥急救電話。”
如果這個人是兇手,他不會選擇報警。
但如果他不是,那麼他是誰?
他沒有靠近,也沒有試圖觸碰她的裝備或車體,剛才的目光不僅确認她的狀态,也在迅速分析現場。像是在判斷,這場事故到底是意外,還是蓄意謀殺。這不像是一個伏擊者的反應。
萩原千速咬緊牙關,試圖撐起上半身,疼痛像是一把刀從肌肉深處切開——她終于看清了那個人。黑發,藍眼,半張臉被圍巾遮住,握着戰術手電的那隻手手腕翻轉,光柱微微偏移,避免直射她的臉;另一隻手則握着手機貼在耳邊,聲音冷靜,報出事故地點後,補充道:“是的,發生了交通事故,患者意識清醒。”
他說話時語調沒有多餘的情緒,像是某種習慣使然,一種對于意外現場的慣性冷靜。
她盯着他,眉心微微蹙起。
——哪裡見過。
她對他的眉眼有些模糊的印象,但她的記憶裡沒有明确的姓名,甚至沒有可供确認的身份标識。
“我會在這裡等到救護車過來,和你一起去醫院。”
“……你的反應不太像是普通路人。”她開口,聲音仍帶着些許因沖撞而殘留的喑啞。
就算是普通警察也不可能随身攜帶戰術手電。
他聞言微微揚眉,但并未流露太多情緒。
“你遇到的也不是普通事故。”他俯身彎腰在被手電筒照亮的路面裡拈起一枚銀光,在手指間旋轉了一下,然後攤開掌心。萩原千速看得很清楚:那是一枚被碾碎了一角的破胎釘。
“你是哪家警署的?”她沉聲問道。
他沒有回答,而是将那枚破胎釘扔回地面。它在寂靜的山區國道上發出一聲脆響。他的目光越過她的肩膀,看向遠處的黑暗,萩原千速也随之回頭。
公路另一端的黑暗裡,有一道極微弱的燈光,在夜幕中閃爍了一瞬。
不是車燈,不是普通的路燈,而是一種刻意掩藏的微光,像是有人站在遠處,借助某種儀器觀察着他們的情況。
“……他們在确認你死沒死。”他輕聲道。
她調整自己的氣息,希望能讓自己盡可能顯得冷靜。而那個陌生的年輕男人沒有出聲,但他也沒有後退,隻是靜靜地看着那道光消失在黑暗中。
幾秒後,那微弱的閃爍徹底消失,像是從未存在過。
“他們不會再靠近了。”她低聲道:“隻是确認情況……然後再決定,下一次怎麼動手。”
遠方的山道上傳來了救援車輛的聲音。急救車的燈光遠遠地映在夜色裡,逐漸接近他們所在的路段。
“你見過我嗎?”這個疑問從腦海中浮現的那一刻,就是一道無法回避的信号,指引着她的思緒向某個模糊的方向延展。
他已經轉身打開車門,看來打算跟随救護車到醫院。聞聲,他緩緩轉過視線。他怎麼像是預料到她會這麼問一樣?
他笑了笑,但那笑意像是覆蓋在鏡面上的一層薄霜,模糊不清,冷淡無聲。
“也許吧。”
然後在她再次開口之前關上了門。
[姓名:萩原千速(Hagiwara Chihaya)]
[年齡:29歲]
[身份:神奈川縣警察本部交通部第三交通機動隊警部補]
[體力值:35/100]
[成就:風之女神(交通相關技能數值+70%)]
[道具:川崎Z650 RS、本田CB1300 P …]
[技能:載具駕駛(神話)、偵查(大師)、聆聽(精通)、音樂(精通)、話術(精通)…]
[綜合評價:遇事冷靜、直率坦誠、知恩圖報。除了萩原家一脈相承的車技外,還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精神。]
[備注:你完了,她覺得你看起來很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