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清雅的心反倒七上八下地跳動了起來。
說到騙,她才是騙的更多的那一個吧。
當時做了那個噩夢之後,幾乎是本能,她就選擇朝着遊策靠近。
像是溺水的旅人,拼命攀附住來救援的同伴,恨不得把他也溺死。
她是一個低劣的水鬼罷了,要騙也是她在騙,關他什麼事呢?
“今天發生了什麼事?”
邬清雅很敏銳。
她一下就想到了最壞的一種可能。
遊志回來了?
這個猜測讓她臉蛋煞白。
她幾乎是條件反射似的抓住遊策的衣領。
她慌忙和他的眼神對視,在他深色的瞳仁之中,她的緊張溢于言表。
“怎麼了?”遊策摸了摸她順滑的發絲。
“今天很好,沒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
他笑了笑,和往常一樣:“你什麼也不用擔心。”
狀似不經意般,遊策提起:“明天我們就要搬家了,今天早點睡?”
“嗯。”搬家?可以,早點離開這裡,離遊志遠遠的,她也心安。
但第二天一早,門口就鬧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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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晚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
因為喬安琪的話,她選擇了遊志……因為他也是特殊的了。
一加一總會大于二的不是嗎?
于是遊志發現,喬晚不知道為什麼轉了性子,最近對他溫柔如水。
他來喬家大院越來越頻繁,自然也能看到,南院今天很熱鬧。
“怎麼,你隔壁有人要搬家?”遊志從喬晚的房裡出來,看向南邊。
昨天他們一同去逛了百貨大樓,喬晚滿載而歸。
她很久沒有這樣爽快地購物了。
但是想到遊志說的生産線已經開始組建,她就感到心花怒放。
這樣的小打小鬧不過瘾,她是想要成為這個時代的弄潮兒的。
這條生産線就是她夢的起點。
遊志也持有相同看法。
他來到京市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哥。
唐承嗣雖然手裡有錢,但他畢竟是唐家的養子,權利與人脈并沒有唐康平廣。
上輩子他是找的唐康平的門路,但這次卻吃了一個閉門羹。
他隻能去找遊策了。
他知道或許有些尴尬,但是做了傷風敗俗事情的并不是他。
他甚至想要質問對方,他想幹什麼?
上輩子并沒有這一出。
他确實看不上遊策,憋着一股氣想要打敗他,但并不意味着他真決定跟遊策老死不相往來。
特别是,當他發現,沒有他路确實沒有那麼順之後。
他承認,或許他的成功,有這哥哥一點點影響在。
但遊策不見他。
他甚至很難在單位門口蹲到他。
保密基地并不是誰都能進的,至少,在長官明确表示不認識他之後,衛兵的臉比十二月的天還要冷。
遊志隻好回來找喬晚。
她也是必不可少的一環。
所以雖然花的錢要多了些,遊志也甘之如饴。這些錢,往後他擡擡手就有了。
他看到的是之後數不盡的利益。
所以他耐下性子,多年在商場練就的圓滑老練讓喬晚如沐春風,她越來越堅信自己的選擇是正确的。
今天從喬晚房間出來,遊志已經商定了二人的婚期。
喬晚擺弄着手腕上的最新款手表,隻覺得揚眉吐氣。
她嫁人自然不可能過得比别人差。
首先她要的,就是這款最新的梅花牌手表。
别說,樣式果然好看。
聽到遊志的問話,喬晚漫不經心地答:“是啊,對面新搬來一家人,但沒住長久,早就說要搬家,今天正式動了。”
她看着外面的皮卡車,别說,家裡有權勢就是方便。
這皮卡車,外人想要調動都調動不過來,人家反倒是輕輕松松就調過來了,還有一幫朋友幫忙搬家。
但實際上不過是來巴結的下屬罷了。
“說來也巧,京市這麼多姓遊的嗎?你姓遊,他們家男人也姓遊,你們說不定還是本家……”
遊志原本也沒在意,直到他在那堆身影之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唐哥,你怎麼在這?”
看着他指揮着弟兄們上上下下來回跑,遊志不由得小跑幾步上前,遞上一根煙。
“抱歉,我不抽。”
唐康平今天是來幫忙的。
當然,最主要的是想看看,誰把他長官迷得五迷三道。
最近他訓練量下來了,很久沒有有松松筋骨,有點皮癢癢,想找遊策切磋切磋,結果一下班就見不到人影。
今天好不容易找到個借口來幫忙搬家,他是卯足了勁兒要幫忙,順便找機會和他嫂子聊聊天,套套話,看又沒有什麼鉗制遊策的好辦法。
什麼方法能把一個男人訓得服服貼貼?
他得去瞻仰瞻仰、膜拜膜拜,順便讓自己避避坑,别到時候也栽到女人的手裡頭。
但今天确實是忙,主要是布置那邊的小别墅,好不容易收拾得能住人了,才往這裡大院跑。
“你小子來這裡,是又要求你哥原諒你了?”
唐康平上下打量了遊志一番,唇角似笑非笑。
“他也在這?”遊志指尖的煙灰都掉了。
說曹操曹操就到。
這句話剛說完,遊志擡起眼,就見到一對璧人攜着手,有說有笑地從房間出來。
像是她發絲上沾了些什麼,遊策輕輕幫她撚去,動作是格外地溫柔。
哪怕是在父母口中知道,也比不上親眼所見來得沖擊大。
一張色若春曉的面龐。
她肌膚很白,臉上帶着盈盈的笑意,整個人仿佛散發着昂揚向上的光芒。
就像是吸飽了水的嫩芽兒,她被滋養的非常好,和印象中那個苦着臉總是流淚哭泣的蒼老容顔可以說的上是大相徑庭。
他幾乎要認不出來了,直到遊策臉色鐵青地将人護在後面,看他的神色晦暗而警惕。
他才回過神來。
哦,那是邬清雅嗎?
啊,那是邬清雅?
鮮活的記憶開始湧上心頭,他驚訝至極。
氣憤像是慢了一拍般從胸膛浮現,他沖上前去,想要質問,卻被旁邊的喬晚拉住:“你真的認識?他們是你什麼人呀?”
遊志想要大罵他們的無恥,咽喉卻仿佛被鉗制住。
遊策看他的眼神,冷得像冰。
好像隻要他一戳穿,他們就會是這一生的死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