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才有得琴江上昆侖山的基本條件。
但衆人還是害怕有個萬一,于是在山下的時候,道英就傳了琴江一套自行消耗體内寒氣的内功心法。
倒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有琴江的爹娘的優秀基因,加之琴江想要擺脫痼疾的迫切心情,如此一切才得以順利的運轉。
等着道英帶琴江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在道英指導下修行了三個月的琴江了。
自然在這三個月中,琴江已經幾乎恢複了一個小孩應有的樣子。
隻不過,雖然大家想的都是怎樣讓琴江平安上山,卻都沒想到琴江在修仙一途上真是天賦異禀。道英傳他的内功心法隻是用作化解琴江體内不斷滋長的寒氣,卻沒想到因此琴江居然已經築起修煉的根基,且還修為突飛猛進,直逼景廷派的高階弟子。
當時,道英都驚了,直呼這個孩子是修仙的絕佳材料,這個孩子必須修仙。
當然,若不是有這麼一出,當年琴江也不可能在上山獲得道英賜予的‘夢羽紫露雙琴’之後就立刻可以将其喂養了。
不過,當時的道英太過興奮,自然是已經忘了自己為了琴江的痼疾花費了十年功力一事。
當然就算道英記得也無妨,畢竟扣除掉道英的功力,琴江也是在三個月内勁升了十餘年的修為,幾乎可以說是驚為天人了。
“非你所想。”
說起這個軟不軟萌的事,又要牽扯到前事,于是琴江還是選擇了繞開。
“那主人是不是一隻華貴的金絲雀呢?”
其實,夢羽方才那樣問,也不僅僅隻是想要驅散怪異的氣氛,同樣的夢羽也是想要開導琴江,隻是似乎不太奏效罷了。
此時,夢羽打算換個方向下手。
“同樣的問題,我也想問你,有意思嗎?”
夢羽的确是想開導琴江,但在琴江的内心裡卻是不想被夢羽開導。
他的事,來龍去脈也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夢羽沒有經曆過那些事,一直以來都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待這件事的。
雖然也許旁觀者在整件事情中與其中的利益方沒有牽扯而或許顯得中正,但就像是琴江詢問夢羽的那樣,何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很多人都認為這句話是對的,但其實有些時候這隻是一種可怕的錯覺,旁觀者未必清!
且還有一句俗話是這樣說的,站着說話不腰疼。
其實這就是在影射旁觀者。
因為旁觀者不像是當事人一樣去經曆了一切,且這樣的旁觀者還以他自身的經驗抑或标準去評論當事人的事,這其實從某些角度來說是并不合理的。
首先而言,彼此之間的經曆不同,而經曆又是塑造一個人性情的重要影響因素,故而其價值觀念評價是非的标準并不相同,如此又怎麼能夠說旁觀者就是清的呢?
就如同吊唁死者一事一樣。
每一個去看望死者的人,都會對死者的家屬說上一句——節哀順變。
可是,每個人說這話的時候,聽話的每一個家屬的心思卻是不一樣的。
假如這個家屬與死者有過節,如此一句節哀順變便是刺耳的。
而假如這個家屬與死者之間情感深厚,那麼一句節哀順變就是傷心的。
那麼作為旁觀者的吊唁者又是不是清的呢?
“我……主人,我隻是希望你放下一切罷了。以前的你,身上背負了太多的枷鎖,沒有一刻是活得開心的。我是真心希望你能夠開心一些。我……我心疼你。”
被琴江這麼一問,夢羽那巧舌如簧的嘴竟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愣是頓了一頓,才啞聲道。
當然這也是夢羽的肺腑之言。
當年,夢羽是親眼看着琴江的每一次皺眉,每一次噩夢,每一次痛苦的。
那些情形都是曆曆在目的,夢羽感覺,自己想要忘掉或許還挺難的。
當年所經曆的一切,夢羽将很多事都看在眼裡。
他心疼琴江的一切付出。
就如同他當年對甄狄說的那樣,若是沒有琴江的付出,沒有琴江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沒有琴江的一切謀劃,他們‘景廷四君’哪裡還有什麼好日子過?怕是早就被其他登臨掌門繼承人位置的人給秋風掃落葉,虎落平陽被犬欺了。怎的還有什麼逍遙可言呢?
隻是琴江這人覺得,這并不是什麼值得稱道的事,于是便将一切都隐藏在了那一副霸道的面孔之下。
就如同夢羽給琴珏評價的琴江一樣,雖然面上是很霸道,看着挺不講道理的,但是在暗地裡琴江卻是有着自己的算計,有着自己内心的柔軟,有着自己的責任與擔當,有着自己的隐忍和堅持的人。
也如同紫菀所說的那樣,琴江之所以是天命所歸之人,是因為他做掌門繼承人并不是為了他自己,而是在一種被迫推上台且不得不上台的情況下,還能擔起責任二字的人。
且他也沒有因此抱怨,而是任勞任怨。
有時候有人對他有誤解,他也可以不在意,隻要自己想要的結果——‘景廷四君’人人安好,景廷派在他的手裡發揚光大,自己的琴藝能夠冠絕世間的巅峰,夢羽能夠一直陪伴在側,能夠得到便好,他要的其實也不多。
正是因為他要的不多,且又花費了于此并不相等的代價,才讓夢羽如此心疼。
甚至有些時候,夢羽還會覺得琴江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有些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