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是内心松弛下來,便是怎麼也無法繃緊身體裡那根弦兒的。
‘清神鐘’依舊在完成着它的本職工作。
但‘靛葉居’的這幾位,卻像是耳朵聾了,繼續呼呼大睡。
都是快午後了,這樓下的兩隻才迷迷蒙蒙有點醒了。
隻是,好不容易有個休息時間,就又在床上黏糊了會兒才起來。
更衣過後,夢羽輕手輕腳地去了樓上,推開窗戶看了一眼。
琴江還在睡,便沒有打擾。
來到樓下,泡了壺茶,回了房間,和紫露對飲。
神清氣爽。
兩者對坐也是無聊,夢羽便去雜物間翻找了一下。
居然還翻到了棋。
當然是興緻勃勃地帶回房中,和紫露對弈。
他們兄弟倆可是許久都沒對弈過了。
想着紫露的變化,夢羽有意地少讓了紫露五子。
如此一來,局勢還咬得不錯。
時間也在你一子我一子中悄然流逝。
瞧着最後的局勢,紫露氣哼哼地投子。
夢羽一瞧,他家的小心肝兒這是生氣了。
趕緊坐過去抱抱,哄哄。
***
樓上,琴江徐徐醒來。
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酥軟。
看着床帳發了會兒呆,這才緩緩爬起來。
一瞧窗戶投進屋中的光線,心下大緻覺得,這應該是午後了。
原本還想喊夢羽服侍,但一想到昨晚發生的事,琴江有點子心虛。
回憶着夢羽的樣子,他現在也能基本把更衣的事打理妥帖。
頭發雖說難搞了點,但也沒有太難。
做好這些,琴江長長呼出一口氣。
也許是還有些乏,這等尋常之事,都覺得疲累。
來到書桌後的椅子邊,琴江本是覺得腦中空空,想坐一會兒,等着思緒回籠之後,再下樓的。
但剛剛一坐下,琴江卻忍不住地按住椅子的扶手,像是恨不得徒手把扶手給捏碎一樣,眉頭也跟着皺緊。
琴江确實沒想到,居然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或許疼痛這種東西,确實是醒神的良藥。
這下,琴江倒是一下就回神了。
想起頭晚發生的事,當真覺得,這簡直都不是荒唐可以形容的。
他現在是越發地難以理解蘇梓芩了。
昨晚,在見得夢羽的脖子上沒有痕迹和得到夢羽的纏綿之後,他就已經滿足了。
甚至來說,是帶着甜蜜睡過去的。
原以為不再早會,他應當能夠睡上一個舒展的覺。
但哪裡知道,半夜卻心不甘情不願地醒來。
甚至是好像都沒有想起他與夢羽之間有過接吻。
就那麼煩躁的,翻來覆去。
那顆心,更像是放在了油鍋裡一樣。
雖然之前,他确實因為唱祝詞和就任儀式有過焦灼,會去纾解,但為了情感,倒是頭一次。
這感覺當真...
奇葩得很。
尤其,現在是他的身體,卻要去承受‘蘇梓芩’的瘋批,當真是吃虧得緊。
按照這麼折騰,這‘蘇梓芩’的身體能夠受得了嗎?
普通人若像他以前那麼的夜夜笙歌,怕是早就去投胎了。
更何況,還是那麼的...
嘶~
這...‘蘇梓芩’難道是個隐藏屬性的瘋批?
真是太疼了~
居然昨晚都沒用那份脂膏。
真是要命!
不得已,想着今日的行程,琴江還是去拿了那份脂膏,縮進床帳之中。
隻是,琴江并沒有想到,那份脂膏裡面放了冰片。
冰片這東西可是涼飕飕的。
對于有内熱的情形,倒是個好藥。
但若是像‘蘇梓芩’那麼折騰,可當真是...這感覺相當的美妙~
琴江當真都快哭了。
那非常刺激和強烈的感覺,真讓他覺得都快升天了。
不過,緩過那一陣兒,确實舒服很多了。
收拾收拾,這才來坐到椅子上緩緩。
***
夢羽滿嘴的甜言蜜語,當然把他家的小心肝兒哄得心花怒放。
兩人笑着笑着,同時從屋中出來,來到圓桌前。
此刻,圓桌上,放着平日三倍劑量的‘水’。
完全沒有一絲遲疑的,兩者徐徐喝下。
又回了屋中。
過去片刻,兩者才同時回了神。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兩人隻當沒發生過,繼續玩笑。
***
樓上,正放空的琴江忽而眼睛一直,往樓下而去。
聽得樓梯的聲音,正玩笑的兩隻,也沒有任何的疑問。
來到樓下,琴江也拿過那杯三倍劑量的‘水’喝下。
放下杯子,就上了樓。
回到原位坐下一段時間之後,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但現在的琴江一點也不介意。
他知道,那是這裡人的生命之泉。
也隻有喝下,他那糟糕的情況才能真正意義上恢複。
否則,憑着那點脂膏,也不過是治個表罷了。
再是緩了緩,琴江覺得舒服多了。
這會兒,他才有精力思考起些事情。
最終,他還是決定,由他去把蘇梓莘帶過來。
否則,依着夢羽的身份,很可能存在問題。
***
聽到樓梯再響,夢羽都在猶豫要不要出去一趟,但卻拿給紫露窩在他懷裡,他走不了。
正當他打算推推紫露,他好出去看看的時候,卻發現這腳步聲似乎漸遠。
心底裡升騰起了一絲奇異。
倒是紫露按按夢羽的肩膀:“不用奇怪,依我猜,應該是去接人的。”
夢羽低頭看向紫露:“你怎麼知道?”
紫露笑笑:“你想想,我和琴珏現在雖然不能說是勢同水火,但也是形同陌路,還帶了點對刺的味道。無論你們當中的誰,都不會讓我去。你一直都是琴珏的夢羽哥哥,琴江心裡要是沒有介意,才奇了怪了。若是讓你和琴珏的接觸時間增多了,他那醋缸子是又要翻。縱使再讨厭琴珏,相比較而言,由他去是最大化的收益。再說,依着目前這個情形,你去的話,也是個麻煩。”
夢羽将紫露的意思給捋了捋,忍不住地揉了揉紫露的頭:“你現在好像變聰明了~”
紫露嘴角往下一彎,有點子不屑:“那還不是因為你把我和笨蛋湊在一起,這才長不出腦子來啊~”
眼睛亮晶晶地瞅着夢羽:“狐狸和狐狸呆在一起,才是對的啊~”
夢羽實在是拿給他家的小心肝兒給打敗了,輕輕吻了吻紫露的眉心,寵溺得很。
紫露的心裡,卻是甜得很。
***
琴江前往琴珏那處,本意是把琴珏給直接帶走就算完了的。
但前去之後,才發現,他有些話還真是說早了。
純純的,打臉。
原以為已經退化成了蘇梓莘,應該也不會太過糟糕。
但這蘇梓莘的生存技能也真的是堪憂。
當琴江看到琴珏在那裡這樣也可以帶帶,那樣也可以帶帶,跟個花蝴蝶似的,在那屋中蹿騰,他真的覺得臉有點疼。
不得已,隻好進得屋中,把人給按下來坐着。
然而,即使坐着,人也不安分。
琴江約莫推測得出,這是蘇梓莘因為可以回家了,十分高興,才不知道該幹什麼。
收拾個東西搞得跟要舉家搬遷似的。
琴江隻得是裝做個好哥哥的樣子,揉了揉蘇梓莘的腦袋,讓其乖巧些。
又詢問蘇梓莘有些什麼計劃。
這蘇梓莘許是太過興奮,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
琴江還沒有從晦荏派出去過,哪知道那些?
除了覺得腦瓜子嗡嗡的,别的什麼都沒有。
等着蘇梓莘興奮完了,琴江才艱難地根據蘇梓莘說的,想了想。
最後,僅僅隻是給蘇梓莘收拾了随身的衣服和最常用的東西。
琴江當真也沒有想到,居然有一天他還會服侍人。
這感覺...
尤其,還是為他最讨厭的人。
收拾好東西,這天都黑了。
此時,蘇梓莘才醒過神來。
趕緊給琴江囑咐了一句等一等,就立刻飛奔‘怡芸堂’取了一份濃稠的米湯以及粗糧粥和一份十分清澈的米湯,帶回房間。
被琴珏叮囑等一等的時候,琴江都還是懵的。
等着回過神來,人都不在了。
琴江瞧着這情況,索性也坐下來,看這琴珏到底要鬧什麼幺蛾子。
蘇梓莘帶着食盒回來的時候,小臉紅撲撲的。
顯然是來回都用跑的。
瞧見人回來,琴江來到蘇梓莘身邊,接過食盒,攬着蘇梓莘的肩,帶着人來到圓桌邊坐下,把食盒放在桌上。
或許也是許久都沒有沾染過這五谷雜糧了,縱使這食盒的蓋子還蓋着,琴江都聞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
出自于身體本能的,吞咽了一下。
其實,服用那杯‘水’,就能夠滿足身體所需和異能術修行所需。
但...
确實清湯寡水得很。
居然這晦荏派還有食物?
琴江可是好奇得緊。
不過,蘇梓莘沒讓琴江好奇多久。
緩過氣來,就打開食盒,把那一碗十分清澈的米湯端出來,放到琴江面前。
又把那份濃稠的米湯和雜糧粥放到他的面前。
取出食盒裡面的勺子,放到琴江的碗中,又把另外一隻勺子,放進了那晚濃稠的米湯中。
或許是太餓,蘇梓莘沒有那份心思來說個場面話,隻顧埋頭苦吃。
琴江瞧着這情形,忽而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
顯然的,這清澈的米湯是給蘇梓芩的。
可...
這到底是個什麼地方?
喝個‘水’能活着也就算了,連吃飯都這麼素?!
如此模樣,這人哪能夠長得結實?
這...
而且,這又到底是什麼情況?
意思是蘇梓芩是異能修行者,還是高階異能修行者,所以隻能吃點米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