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王說笑了。”師奕世隻能這麼說道,心裡甚是心痛。
千無浔又笑着說:“本神知曉尊侯令愛之事。”說罷,懷裡竟多了個女嬰,他竟然一步一步從空中走下,落在地上,滿面笑容地向師奕世走來,懷抱着女嬰伸手遞給師奕世,另一隻手則扶住了師奕世的肩膀。
師奕世不明覺厲,忽覺肩膀隐隐作痛,似乎要烈陽燃燒,伸手去抱住那女嬰。他抱着那女嬰,去看,可吓了一跳,一雙手摸了摸女嬰的額頭,挑去遮擋的秀發,傻傻的。
“尊侯也知道,這正是令愛,本神已抹除三位公子對尊侯夫人相貌的記憶,這算是,本神來恕罪了。尊侯可不要惱,生死由命,地下的‘神仙’,我們上面的還不能掌握,如今隻能喚回魂魄。”說着,千無浔又拍了拍師奕世,師奕世的肩膀仍是有火燒一般。
師奕世看着那女嬰,瞪大了雙眼,顫抖着雙手,他的心裡滿是愧疚與心痛……歐陽紫韻是歐陽氏的人,他們相愛是很多人都不認可的,在這個世上,她也隻活了幾十年,師奕世沒有保護好她,他的愧疚是一世都抹除不掉的。
師奕世正要擡頭問千無浔,千無浔竟已經消失了。
師奕世險些倒下。
那弟子連忙上前扶住師奕世,他就像失去了一段記憶,怎麼也想不起來,隻知道再回過神,師奕世竟然抱了個女嬰。
“尊侯……”弟子擔心道:“您沒事吧?”
“我沒事……”師奕世示意他不必扶住。
那弟子回了是,便要悄悄退開,正看見師長信朝這邊走來,弟子連忙道:“報尊侯,大公子來了。”
師奕世一聽,忙挺直了身子,擦了擦眼角,眼淚已經無了,他抱着那女嬰,見師長信越走越近,笑了起來:“啊哈哈哈,原來是信兒來啦,找爹有什麼事做呀?”
師長信卻一眼就看見這女嬰,問道:“爹,這位是……”
“啊,對了,信兒,我正要去找你呢,這孩子叫師紫韻。”師奕世拍了拍那女嬰,像在哄她睡覺一般:“方才你的姑姑來了,可惜啊,天有不測風雲,你的姑丈逝去了,她一個人也照顧不來,便隻能把這孩子托付于我照顧了。”
“姑姑?”師長信是沒聽說過還有姑姑這人,他看了看這女嬰。
“你們是有姑姑的,隻是她生性古怪,不喜歡熱鬧,一直在村子裡,我也沒有告知你們兄弟等人。”師奕世忙說。
師長信就信服地點點頭。
“切記,你可千萬不要提起她的父母,免得傷心,要把她當做親妹妹一樣,知道嗎?信兒。”
“知道了,爹。”
“欸,對了,信兒找我有什麼事嗎?”師奕世問。
師長信才想起來是來通知的,他說:“爹,我聽着外頭的人說,八神與無心教分裂了,南方信神的門派都跟着呢。”
“啊,這是好事,免得神仙再來打擾我們。”
“還有,王朝與無心教結盟了。”
“這我知道,王朝和無心教,也不是我們的友閣,結盟就結盟吧。”
“爹,我是想說……”
師奕世看着他:“信兒不會想勸我也去和無心教結盟吧?”
“自然不是,無心教這麼可惡,我怎麼會勸爹去與他們結盟呢。”師長信正想說别的,就怎麼也開不了口。
“哎,天氣不錯,不如,這幾天開獵會來呢。”師奕世卻搶了話,他一隻手拖着下巴,他這個人就是這樣,明明一千多歲了,還像個孩子一樣。
師長信怕那女嬰被他摔下來,做出要接住的舉動。
“就這麼辦,開場獵會吧。”師奕世抱住了女嬰,倒是很穩,沒有摔下來,說着他就朝屋子裡走去。那弟子早已退下,隻留下師長信在這站着……
師長信扶着額,有些許無奈:“爹怎麼就不聽我說呢,不,是我怎麼不敢說呢……”他想着,歎了氣,隻好先離開了。
師奕世見師長信離開,便坐了下來,倒是沒有了笑容了。
他不知道師長信要說什麼,不論是好事,還是壞事,以他的心緒,是聽不進去了。
他抱住那女嬰,不禁流出淚來……
“阿紫……對不起……”他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女嬰,緩緩坐在了地上,抽泣着:“對不起,我明明答應你,和你一起,走很久很久的……我沒有保護好你,也沒有完成我的誓言……對不起……阿紫……”
師奕世的父親,本是給他尋了另一門親事。是娶王朝的江氏公主,他沒有同意。
他與歐陽紫韻相遇,是他小時被叫去與江氏公主見面,他不見,到了王朝便跑出去玩了,恰巧不巧遇見了歐陽紫韻。
她們隔着一條小溪,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她穿得樸素,衣服上縫縫補補,正在河邊洗着衣服,挽起袖子,濕哒哒的布鞋。歐陽紫韻沒被帶出去撿過垃圾,沒見過這麼衣冠整潔的人,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所以歐陽紫韻知道他是貴族,也不怕他,便與他說了話。
師奕世便幫她洗了衣服,又同她去了歐陽氏。
到了歐陽氏,她才知道他的尊侯的兒子,師尊門的大公子,歐陽紫韻以為,這隻是偶然相遇,再見面可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誰曾想,過了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