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了,以後就留在海城。還是撒個謊,說一句明天就走。畢竟海城那麼大,也不會動不動碰面的吧。
可是這樣的意義是什麼呢?是自己心虛,還是心裡在聽到某個消息後,又多了幾分幻想?
過了一會兒,她笑了笑,還是說了實話:“不打算去北京了,計劃在海城找份工作,養活自己,日子這麼糊弄過下去。”
陳良挑眉,似乎對她的話很有興趣:“那你計劃準備找份什麼工作?”
沈谙歪着頭想了想,勾唇笑:“不知道。”
她沒撒謊,她是真不知道。
其實到現在,她都沒有什麼自己特别喜歡的東西。對她而言,所有需要她選擇的東西,都是順其自然,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瞎幾把亂選。
高中分文理科的時候,因為物理不好,自然而然選了文科,不是熱愛曆史,也沒有多大的政治抱負。高考結束後選專業也是受于成績和文科限制,随便選了自己能上的學校的最好的專業。後來的工作也是,不是多喜愛律師這個行業,隻是因為它和專業挂鈎,又是一份工作罷了......
這麼想着,沈谙自己都覺得搞笑,快三十歲的人了,竟然還活得糊裡糊塗。
想來活到現在,目标最明确的時候竟然是高三備戰高考的時候。
愣神的功夫,周斐打完電話回來了。
“抱歉抱歉,今天這飯我可能吃不了了。”
沈谙:??
湊了飯局,他又要跑了,隻留下她和陳良,這套路也太明顯了吧?!
大概沈谙譴責的眼神太明顯,周斐舉手表示無辜:“真不是我故意的,是我酒吧出了點事,我得去解決一下。”
說着,他暗暗對陳良擠了擠眼睛。
兄弟可是把機會送到你面前了,你自己好好把握吧。
沈谙滿腦袋疑問:“酒吧?”
周斐點頭,一臉歉意:“這次算我的錯了,沈谙,你遲點回北京呗,回頭我再請你吃飯。說好了啊。”
他邊說邊往外退,說完人已經消失了。
陳良起身換了個位置,坐到了沈谙身邊:“坐吧,估計是酒吧又有人吵架了。”
沈谙唔了一聲,反應過來:“他現在開了家酒吧嗎?”
陳良點點頭,“他畢業後工作了幾年,但他坐不住辦公室,就辭職開了家清吧,這兩年生意還不錯。”
難怪工作日大上午在外邊閑逛呢.....
“如果你沒有想好,我們公司缺個法務,你可以考慮考慮。”陳良盯着沈谙的眼睛,沉聲道。
沈谙沒說話,看着陳良。
陳良聳了聳肩,露出一個笑,“你放心,我沒什麼其他的意思。我聽趙雲朵說你在北京做律師,我是認真考慮過你的職業經曆和學曆,才向你發出邀請的。”
認真?從知道她留在海城到現在,短短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哪裡夠認真考慮了......
沈谙沒忍住笑出了聲,她突然心底生出一股子沖動,想問問他做這事的目的是什麼...
這般想着,她也問了出來,“為什麼這麼做?”
陳良看着她,眉眼間多了幾分少年時的銳氣和熱烈,“我這麼做,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沈谙一時間有些恍惚,仿佛看到了十六歲的少年攔着她告白的模樣,她指尖微蜷,卻問了另一個問題:“你當初畢業後,為什麼沒有考公?你不是一直想考公的嗎?”
陳良臉色微變,眼中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盯着沈谙:“你怎麼知道我之前打算......”
從小受父親的影響,他之前的确打算走這條路的,高考報專業的時候也選了法學,但是本科期間,他還是覺得金融更有意思,就從法學轉專業去學了金融。
可高中時期,他并沒有和沈谙說這些,主要原因還是當時一個勁都在高考上,哪有功夫管四年後的事情呢?
可是沈谙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這時,服務員上來走菜了。
陳良示意服務員将酸菜魚放到沈谙面前。
沈谙擡眼,鮮紅奪目的辣椒和軟嫩潔白的魚肉引入眼底,升騰的熱氣一點點蔓延,逐漸模糊了她的視線。
陳良見她不說話,氣笑了:“你當初為什麼和我分手?和這件事有關系是不是?”
這麼多年了,分手這件事一直是陳良心中的一根刺。他廢了不少功夫追到的女朋友,無端端在高考結束後就提了分手。他就像個小醜被朋友笑了那麼多年。
他一直都想問沈谙,當初究竟為什麼和他分手?是他哪裡做得不好,還是有什麼其他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