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琅拽起他的手腕,傾斜的目光中透露出不滿,“快點。”
程舒還沒回過神,往前踉跄了一步,手腕上溫熱的觸感稍縱即逝,他無奈地彎彎唇,加快步伐,手指穿過她的掌心,牢牢地握住。
略微粗糙和纖細的手指包住她,程琅低下頭,想起他慌慌張張跑來找她的樣子,沒再甩開他的手。
對上程舒溫柔的目光,他大概是在高興,眼睛亮着彎起,那顆痣也跟着動,白皮膚,嘴唇薄又帶着血色。
青春期的欲望總是出現得莫名其妙,像她體内不受控制的激素,即使是在教室裡做題,也會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他潮濕與泛紅的臉。
聯想到網頁上浏覽的垃圾信息,提取關鍵詞:校園、兄妹。
程舒在勾引她,無意識的,他就是個狐狸精。
一隻低于她體溫的手掌貼上臉頰,聲音關切:“臉好燙,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突然燒起來了。”
程琅像被踩中尾巴的貓,汗毛乍起,渾身充滿攻擊性。
“你說什麼呢程舒?你才發/騷!”
程舒一臉無辜,迷茫道:“我沒發燒,小寶,你臉摸着好燙,我擔心。你們學校的醫務室在哪?我陪你去,不耽誤事的。”
程琅後知後覺自己誤會了他的話,她的應激不過是心虛的表現。
“我不去。”她故作不耐煩地掩飾道,“天氣太熱,你别老是大驚小怪,辦公室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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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去辦公室,程琅給他指了指班主任的辦公位,示意他過去。
程舒揪着衣角,身體僵硬,明顯的緊張,他深吸了一口氣,邁出腳步前,目光緊緊黏在她身上,被她推了一把才分開。
班主任率先注意到他,視線看過來,問道:“你是程琅哥哥吧?”
程舒松開衣角,站姿闆正,“是……老師好。”
“程琅學習好,在學校裡也挺聽話,事情我都了解清楚了,和她關系不大,你也别太擔心……”
她在旁邊聽班主任和程舒說話,見他眉頭時不時斂緊,臉上露出自責的表情,手指握到泛白,連呼吸也急促起來。
程琅戳了戳他的腰,他轉過頭來,默不作聲地握住她的手,有辦公桌擋着,班主任看不見,她的心跳卻不受控制,有種她們在偷情的即視感。
說到一半,班主任突然把目光轉向她,程琅屏住呼吸,心髒咚咚直跳,使勁掐着程舒的手背,無聲地催促着他放手。
“程琅。”班主任叫她名字,“老師有件事想跟你聊聊。”
她把程舒的手背掐出月牙印,面色如常,“嗯。”
班主任繼續說:“我知道你們這個年紀,都會有些小心思,很正常,青春期,我也是這麼過來的,但是你們現在高三,也将迎來人生重要的轉折點,我希望可以先把那些小情小愛放放,一切都等高考以後再說。”
程琅聽出來言外之意,下意識去看程舒。
說他傻,他又不是真的傻,瞬間僵硬的臉色暴露出他的心思。
程舒把頭垂低,指甲剪到遊離線處,此時陷進肉裡,邊緣泛着白,他沒有表現出過多的驚訝,大概是心裡早有答案。
但她确實沒和喬裕然談,是誤會。
她乖巧點頭,卻沒解釋。
“好的老師,我會以學習為重。”
她說完,程舒擡起頭,眼神難過地注視着她,漆黑的瞳仁仿佛脆弱易碎的鏡面,倒映出她的身影。
離開辦公室,手腕貼上來他的指腹,在靠近脈搏的地方,程琅停下來腳步,平淡道:“你回去吧。”
“小寶,你真的……”他欲言又止,既希望得到她的回答,又害怕聽到那個答案,他把自己打成死結,喉嚨像叫人扼住,從嗓子裡艱難發出聲音,幾近顫抖。
“你們分手,好不好?”
“為什麼?”程琅平靜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