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聖旨,周孚心中一陣煩躁,其餘周家人見他面色不悅,怯怯地往後退了一步,隻怕多說幾句又惹怒了他。周孚見家人一個個呆愣愣立在原地,揮袖罵道:“你們是廢物麼,聖旨丢了還不快去找,還在這傻站着!”
周家人目目相觑,也不敢違抗,唯唯諾諾地往四周散開。
周孚叉腰站在台上打量台下的衆人,緊縮的眉頭陡然舒展,高聲道:“我知道是誰了!來人啊,把李照捉來!”
原來他方才一直在關注台下動态,卻遲遲不見李照身影,加之怪事頻出,他不由懷疑起李照在這中間做了什麼手腳。
周祜卻猛拍他的肩膀,悚然叫道:“阿父!你快看!貓!”
周孚現下哪有什麼心情去看小貓小狗,不耐煩地罵道:“什麼貓!我可沒空管!”
周祜叫得愈發着急:“不是!阿父,你快看那貓嘴裡叼的是什麼!”
周孚擡眼望去,一隻狸花貓漫步在屋頂上,嘴裡叼着貌似是一卷帛書,還回過頭看了他一眼。饒是他鎮定沉穩,見了這般奇異的場面也不由瞠目結舌,片刻才反應過來,叫衆人上屋抓貓。
很快,台下的衆人找來了梯子,一群人蜂擁而上。幾個大漢搶着上屋頂,沒半晌就從梯子上墜下。後面的大漢上去了,結果才走幾步,便墜了下去。
貓不走了,轉過身原地坐下,放下嘴裡的帛書靜靜觀望,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周孚在底下急得直跺腳,氣急敗壞道:“蠢物!蠢物!快找女人來!”
好容易找了個身材嬌小的女子,那貓卻察覺到了身後的危機,叼起腳下的帛書,加快腳步跳到另一片屋頂去了。
周孚氣得快要兩眼翻白,七竅生煙了,卻也隻能一個勁地拿衆人撒氣,止不住地罵。貓從屋頂上一躍而下,身影很快消失在衆人的視線中。
周孚見狀,領着一群人繼續追貓。
揚濯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特别是瞧見周家老兒那吹胡子瞪眼的模樣,心裡一陣說不出的暢快。忽然他隻覺背後生風,正要轉頭去看,脖子卻被人從後面掐住。耳邊傳來熟悉的嗓音。
“不許叫,再叫就打死你。”
揚濯乖乖地閉了嘴,剛要轉過頭,頭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死死地扭回去。
“不許回頭,不然就打死你。”
揚濯:......
他雖倍感無奈,卻還是依言照做,沒有回頭看李照。
李照在他身上一頓摸索,似是在給他松綁。揚濯松了一口氣,心中的怨恨泯然許多,對她笑嘻嘻道:“你舍得來救我啦,我就知道你不會忘了我。”
他明明心知李照最厭煩他浪蕩輕浮的樣子,卻還是明知故犯。李照一聲不吭,将他拖走,還揪起了他脖子上的一塊皮,疼得揚濯擠眉弄眼嚷嚷:“疼疼疼!你就不能輕點嘛?”
李照哼了一聲,用力地将他脖頸上那塊皮又往後重重地揪了揪。揚濯索性把頭往後一仰,軟綿綿地靠在李照身上,低聲道:“你這手段當真了得,佩服佩服!我給你封個伏牛将軍!”
李照向四周張望一番,确認沒人注意到,橫抱着揚濯往台下去了。旁邊的周朓和未晞也正悄悄地将柳氏姊妹二人帶走。
揚濯搖搖李照手臂,道:“你就不好奇我是怎麼知曉的麼?”
李照頗為不耐煩:“煩人!”
揚濯眼珠子一轉,煞有介事道:“他們都知道了。”
李照登時緊張起來:“不可能,他們怎麼會知曉?”她回過頭看了一眼,周家人還在追貓,沒有往回看。
李照這才放心地将揚濯拖走,一邊問他:“你怎麼發現的?”
揚濯嗤嗤笑起來,兩眼都眯成了一條縫,片刻才消停。
李照不悅,伸手在他頭上拍了一掌,氣憤道:“不準笑!”
揚濯垮下臉,語氣轉而嚴肅:“這件事說來十分複雜。”他忽地靠近李照的耳,低聲道,“因為我在牛屁股上看到了幾根針!我思來想去,除了你,也想不到誰會把針插屁股上哈哈哈哈哈哈!”
他句句屬實,李照自知理虧,可被他這樣戲弄,心裡也不是滋味,便在他耳朵上狠狠地捏了一把……。
見他一副厚臉皮,她也隻能擺擺架子威脅:“哼!我要往你屁股上也紮幾針!”說罷便伸手往衣襟裡掏。
揚濯哭笑不得,卻也有點怕了,連聲道:“哎哎哎!你手下留情,有件事我還沒問你呢!我今日怎麼沒見到陸續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