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之辭轉身看一夢蝶落處,那雙顯眼的翅膀不見了,倒是如雪的蝶翼鼠滿天飛,過處盡是殺孽,雷電亮時,暗色天幕下,紛飛的白中帶紅,遠遠看竟然唯美。
氣箭氣刺,全部直指淩之辭,關東上官雖然不解,但還是上前護住淩之辭。
“淩小朋友,她在針對你,你身上是不是有能對她造成絕對威脅的東西?”關東問。
淩之辭抿抿唇:“沒有。”
不是絕對威脅,是絕對利益。
“威脅嘎?顧安屍骨嘎。”上官讓一拍腦袋,“難怪封靈異生物的手段如此之多嘎,老大卻要我們跑老遠一趟取屍骨嘎。”
“現如今,這方天地在為一夢蝶讓步,然而顧安與一夢蝶命理糾纏,難斷因果。”關東說,“用顧安屍骨封存一夢蝶,确實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淩小朋友,你護好自己,這事兒交給我們。”
關東說完,與上官讓眼神一對,一人一鴨立即行動起來。
上官讓鴨掌蹬地,飛起淩空定下,青綠色光點從他身上擴散,所過處,蝶翼鼠靜止不動,無形的鬼魂在光點附着下顯露形态,一夢蝶的身影藏無可藏。
她竟在淩之辭身後不足三米遠!
淩之辭朝她甩冰凍符紙,然而十餘厘米厚的冰牆如若無物,一夢蝶翅膀揮,直沖淩之辭。
冰凍、毒刺、纏繞、水盾……攻的防的都用上,全無作用。
一夢蝶雪白的翅膀略過淩之辭雙眼,再進一寸,便能剜人眼珠、扼人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關東雙手一合,分散的沙土沖破堅硬的水泥地,形成一道土牆。
淩之辭連滾帶爬跑遠。
土牆轉瞬破裂,一夢蝶雙翅如鍘刀,鋒利無雙,任何攻擊防守都能粉碎。
如果淩之辭沒有跑走,他的命已經交代在一夢蝶手上了。
上官讓化身鴨形機關槍,藥丸是炮彈,射擊向一夢蝶。
一夢蝶雙翅一擋,所有藥丸盡被反彈,四散開來。
淩之辭躲閃不及,眼看一顆将要打到自己臉上,下意識拿手擋臉。
藥丸擊在淩之辭腕骨上,明顯的“咔哒”一聲。
上官讓誤傷自家小孩,氣得嘎嘎亂叫,鴨掌狂踹一夢蝶。
一夢蝶雙翅光滑,遠看反光,似金屬質,動時卻柔軟,如水波晃蕩,她翅膀轉圍住自己,上官讓踹得火光四濺,時不時打滑兩下,自己累得夠嗆卻沒傷到一夢蝶分毫。
空氣生刺,攻擊突兀,是一夢蝶發力了。
“難搞嘎!”
“現在天地在助她,普通形式的攻擊防守沒用。但她本源能力屬精神層面,物質上的無敵狀态不可能持續很久。”關東說着,手掌一壓。
淩之辭全靠關東接連施加在身側的土牆活命,他倒是想不給關東上官讓添麻煩,可是錦囊中任何一種防守用的符都擋不住随時從空氣中長出的刺,他自己沒有手段應對。
關東一心給淩之辭防護,自己不小心被氣刺穿透手臂,他輕啧一聲。
上官讓體型小的優勢顯露,但面對空氣的圍堵,他情況好不到哪兒去,隻能被動躲避,本就所剩無幾的鴨毛被氣刺射飛幾根。
淩之辭眼見關東上官讓落于下風,甚至不時被氣刺傷到,緊緊抿唇。
關東上官讓本來不想參與此事,要不是為了自己,他們根本不用來回奔波,不用直面一夢蝶,不用受傷。
還有巫随,如果不是自己沒本事,卻一意孤行非要救學生,他就不用将上千人拉進界封,不用控制黑鼠救人,或許不會有糟糕的狀态。
要是在一夢蝶同意救回一半學生時答應她就好了,否則哪裡會有如今的局面?
學生一個沒救回來,憑空害死一醫院的靈異生物,巫随狀态異常,關東上官讓受傷。
沒有金剛鑽攬什麼瓷器活?淩之辭雖然被護得嚴嚴實實,心理卻要崩潰了。
淩之辭在一次電閃時看到巍峨大樓,想到一夢蝶每次都是跳完樓就有新的突破,他發神經想:不然我也去跳一個?
他沒蠢到自殺,他又不是一族妖王,他又沒長翅膀,他動不動骨折破皮一身傷,真從高樓跳下來不是死就是癱。
都怪我不夠強。淩之辭又氣又急,想:要是我厲害點就好了,起碼不要在同伴奮戰的時候當個縮頭烏龜吧。
可是氣刺如疾風驟雨,分毫不饒人,他現在一探頭就要出事。
唇被抿麻了,他又死死咬下唇,思考怎麼才能應對神出鬼沒的氣刺。
就在他快把唇咬出血時,他心有所感,低頭摸牌——封、刃冷卻期過了。
文骨幻境中,淩之辭成功用兩張卡牌重創一夢蝶,現在己方完全被動,不如死馬當活馬醫,試試兩張牌吧。
從擁有卡牌開始,淩之辭的牌隻要不在冷卻期,就沒有被擋下過,且一定會生效。
“一夢蝶!”淩之辭喊,“你過來啊!”
關東大驚:“不是!她要全力攻擊你我擋不住啊!”
上官讓悲痛叫:“她傷到你腦子嘎?”
關東:“什麼?!”
也是,一夢蝶本身是精神系大妖,又掌握了文骨的能力,自己擋住了氣刺攻擊,卻可能不留神讓孩子受到了精神傷害,關東目眦欲裂,大喊:“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