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法不穩,無疑需要她耗費巨大靈力與更多時間來抓緊光點。
好在李長悠現在至少是不太缺靈石,她一面瘋砸靈力,一面躲開亂流。
在避開逐漸變為蜂窩般的亂流數十次之後,她腳下的土壤終于受到動地陣影響開始下陷。
而正當李長悠即将抓住光點之時,一道亂竄而出的氣息驟然沖上來,逼着她本能側身。
伴随一聲悶響,流水劍發出的寒光映入她眼簾,李長悠倏地怔住。
匆忙擡眼的瞬間,撞進一雙戒備到極點的眸子。
隻見李長悠正前方,寒生卡在亂流間,神情謹慎審視周遭,看到李長悠時,身子更是立即後傾貼緊那些空間裂縫。
“寒生?”李長悠尾音疑惑上揚,一時無措。
然而對面的寒生像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與她保持相當距離。
“你這同門,有些不對勁。”身神忽地開口,李長悠回神,也知道寒生極力後退的反應不太尋常。
一聲撕裂聲響起,寒生扭身就要退進新劃開的空間裂縫裡,隻是四周亂流一向我行我素,見寒生賴着不走,便也不含糊直接将人擠了出去。
寒生衣袍帶起大片被驚起的陌生符咒,随後她踉跄幾步,才徹底從亂流中狼狽翻滾而出,亂流沖勢不小,甚至差點讓她砸到李長悠身上。
“怎麼回事?”李長悠順勢托住她後心。
即使這次她的身體實打實觸碰到了李長悠,寒生眼底還是充滿防備,她瑟縮了下肩膀,半是懷疑半是緊張地看過來。“閣下想要什麼不妨直說,何必陰魂不散搞這些下作手段!”
李長悠面上帶上幾分愕然,倒不全是因為寒生莫名其妙的話,她掌心現在異常黏膩,偏頭看去,刺目血色正從寒生後背滲出,順着她指尖蜿蜒而下。
“同樣的招數用第二遍可就不靈了。”寒生語氣雖冰冷,眼底卻透着猶疑。
李長悠手腕一酸,此前從未見過的符咒從寒生後心傷口處溢出,朝着她靈脈所在之處一口咬了上來。
“你說什……麼?”李長悠眼前一花,那種被幽暗深淵吞噬的感覺再度襲來。
“該死該死!又來一個兩界孽胎,離那些界文遠些,速速離開!”身神發出尖銳爆鳴聲,震得李長悠身形驟僵,動地陣在裂開的飛劍上瘋狂閃爍。
電光火石間,天際更是掃來一道陰影,勁風幾次與李長悠擦身而過,她手腕被寒生扼住,身體還算靈活地避開身後襲來的危險。
陰影之下,二人頭頂傳來令人牙酸的脆響,占到上風的巴蠟張開血盆大口,想要強行碾碎看上去已經力竭的莊晉。
隻是莊晉即将被吞下的瞬間,眼神卻亮得駭人。
彈指間,大半個莊晉便被巴蠟吞入。
青銅鐘聲一頓,沒了頭的莊晉緩緩伸展修長手臂,她手上頃刻長出金黃鱗片,與巴蠟血肉相連,宛如一體。
巴蠟身上靈光驟暗,與此同時獨屬于莊晉那枚天命珠的玄妙氣息變得壯大,幾乎快接近她生前的巅峰狀态。
洞天福地微微搖晃起來,好似要往下墜落。
“果然,獻祭還是得用你們這些與兩界氣運交融的雜種,天命,還是握在我手上得好。”
莊晉的聲音詭異地從巴蠟嘴裡發出,她五指隻在空中停駐一瞬,突然朝李長悠這方虛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