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怎麼這麼熱?就算是正午了,他一向體質畏寒不畏熱,就算是曬着盛夏大太陽,頂多出層薄汗,怎麼今天額汗都流滿下颌線了?關清之盯着地上一灘汗水滴落的痕迹,心内的疑雲越來越大。
内部的空洞已全部探索完了。還是沒有一絲妖的氣息。
算了,先把錐刀收回。關清之剛要壓指收刀,刀剛穿過栅欄中間時,他終于發現了異樣。
剛剛他全身心凝神在感受是否有妖氣息上,竟沒察覺,這鐵栅欄已被熱得融化了一半!
果然,太陽再大能熱到哪裡去?他被熱得渾身是汗,果然是妖在作怪。
他将刀收回,卻沒有直接觸摸。這刀剛從那座“火山”裡回來,現在想必燙手得很,要是貿然摸上去,不燙層皮下來也得起個水泡。
不過現在好歹确認了一件事。那就是這座假山,就是妖本身。
他感受不到一絲妖的氣息,應該是因為這妖潛藏于石層之下。但他想不通的是,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地上跑的,隻要是活着的東西,就一定會有氣息。這妖到底把通氣口藏在哪裡,自己一絲氣息都感受不到?
這時,他感受到背後有陣陣灼人熱浪撲來。回頭一看,竟是個火圈将他連籠子一起包圍困住。
這火是什麼時候升起來的?大概是這妖早就在周圍布好靈力,一步步收縮,等他退無可退時再一舉燃起。
想到這,關清之不禁歎息自己的靈力實在微薄,除了小範圍的操控,再大點面積的空氣流動就完全掌控不住了。
但猛獸有力,蝼蟻亦有其慧。
關清之的腦子裡翻滾着太多想法:自己先隔絕掉全身周邊空氣逃出火海?不行,這火也是靈力所化,保不齊這妖比他先學會控靈;暫時抽離籠子内所有空氣逼其現形?難說,而且這麼大體積的籠子,自己隻能維持幾秒……
身後的熱浪越來越逼近了,蹿動的火焰看起來竟像是手拉手跳躍舞動的詭異人形,火尖色焰翻滾,乍一看像狂笑的人臉。
大白天的整這些神神鬼鬼?要是晚上,說不定他還會怕一怕。雖然心裡嘴硬,但關清之看着身邊那些忽遠忽近、忽大忽小的笑臉,還是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算了,不想這麼多了。路是走出來的。
關清之拔出最堅铄的蝴蝶單刀——本來是雙刀,但他嫌沉,就帶了一把來。手一指,單刀便向假山連接最薄處砍去。
“锵!”刀撞在石頭上,發出金石碰撞之聲,他眼睜睜地看着一塊刀片被崩飛出去。但與此同時,上面也留下了不淺的刀印。然而假山還是一動不動。
但如果隻把這一刀看作是砍一刀試試的話,那未免太小瞧我了。關清之勾起嘴角。
一條極細的裂縫沿着剛剛留下的砍痕,慢慢延伸開來,像開片釉上無數細碎分支的裂紋,布滿了整座假山。
我之後一定把你補好。關清之收回殘缺不堪、還有點熔化的蝴蝶單刀後,在心中默默發誓。
這把刀若是穿人而過,大抵串個十幾人都不在話下,不管所穿處是骨是肉,均是如此。但對于這假山,開出表面的一些裂縫來便是極限了。
假山動了。
關清之終于察覺到氣息了。他又繞着籠子跑了一圈,終于感受到氣息最濃烈處。
看着底座那兩小隻綠豆眼,他無語凝噎。
這兩隻小眼,他之前一直以為是石頭的花紋。
他也終于明白為什麼自己之前感受不到一絲氣息了。這原來是隻裝死的王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