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關清之叫,并不是因為被水澆透全身。是因為眼前爆炸的岩石碎片向他飛來。
他用刀擋掉好幾個碎片,還是有一塊砸到他小腿上,疼得他抱腳直跳。氣不過,又把手上的刀子直接紮向籠中隻剩肉-體的熔岩龜。
“這王八,死了還要炸我一下。”
剛剛當火圈逼近時,他直接起風助火勢,火人登時拔高,遮天蔽日包圍了他和籠子。擡頭一看,皆是往下低頭怪笑的火人。
而關清之早已渾身淋漓,衣服從領口開始,緊貼着肩胛骨而下,就沒有一寸是幹的。但他還在等,等到溫度夠高時。
等到他覺得自己再多撐一秒就會昏厥過去時,他用最後的力氣對童蕪喊了那句話。
童蕪的水炮也是真夠意思,這哪裡是水,分明是送這龜上西天的勾芡湯。
看着籠中焦黑的熔岩龜屍體——它剛伸出前爪搭在籠門口,企圖逃出,便被自己四散而炸的殼碎片嵌入體内,而關清之的刀剛好插在它巍巍擡起的頭頂。
關清之走過去,拔出刀,抖了抖上面的黑血,沒抖幹淨,便準備到賽道邊的水裡洗洗刀。
他走到左邊的岸邊,半蹲下來洗刀,洗完後一擡頭,剛好看到前面的道士。
道士已經要走到第四隻籠子了?這麼快?
翼魚妖周身波動着雷氣,電光不時一閃而過,身形在空中也如在水中般搖曳柔軟,攻擊軌迹千變萬化。
關清之剛要開口喊死道士,想擾亂他戰鬥,卻見道士擡起手來點了幾下手指,口中似乎在喃喃念些什麼。
“霹靂震虛空,五雷降助我。”
一道粗如樹幹的天雷從天而降,擊得整個籠子發出純白光芒,照得關清之的臉雪白。
都煙子單手掐訣,幾縷鬓發在空中飄蕩,神色無悲無喜無怒無嗔,隻有眼眸微開,金黃的符咒在眼底若隐若現,符腳不斷變形,最終定在了“五雷咒”上。
關清之沉默了。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死道士?是能跟他打得有來有回的道士?
怎麼看他都能一手把自己電得外焦裡嫩,撒把孜然就能上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