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寐卻意外地有耐心起來:“我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多大點事,按我說的去做,事情會有轉機。”
已經漲至堤壩頂端的潮水似乎退下了一些。
哎,不能再享受一會兒了。夢寐一邊遺憾地想道,一邊将他的法子告訴了妖七。
潮水順着來時的痕迹一點點褪去,在沙灘上留下了斑駁參差的痕迹。
徹底沒了。唉。這人情緒也收得太快了,怪不得平時變臉如翻書。
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夢寐無聲地笑。現在還不能讓黃毛死。若現在就死了一部分,就像把半青的果子硬搖下來,實在是可惜了之前的灌溉培養,功虧一篑。
這時,童蕪已經緊張地想掐妖七人中了。難道這就是祖母以前跟他說過的白日暈?人在遭受過大刺激時,是會陷入“清醒昏迷”的狀态,若不及時喚醒,很可能便喪了神志、甚至于發瘋。
就在他扣住妖七下巴,大拇指即将按上去時,妖七眨了眨眼。
“你要親我嗎?滿大小姐會殺了我的。”妖七順勢就歪臉往童蕪手心一靠,笑嘻嘻道。
童蕪的臉瞬間像初夏的桃子,紅了大半,立馬撒開了手:“什麼啊!”這兩句話,每句都不像話!
妖七哈哈大笑道:“抱歉抱歉。剛剛走神了。”
說着,他就站起來,走到阿黃床邊看了眼,掖了掖被子,随即往門外走去。
“你去哪?”童蕪忙問道。他是真怕妖七是暫時正常,一出門就要去跳河了。
…好像是不太可能哈。但他直覺,現在必須得盯緊妖七,否則真的可能會出事。
妖七看了他一眼:“去找,我師父。”
師父??是指參域嗎??
果然是出事了。童蕪想道。
而妖七仿佛看透他在想什麼,無奈說道:“我腦子沒事。”
随即斂了散漫神色,眼神深暗:“你應該沒忘,阿黃的病因,究竟從何而起吧。”
“可是按照參域性子,你現在去找他,他勢必會趁火打劫,不知道提出什麼要求……”
妖七忽然笑出聲,好一陣沒止。
他笑得頭微微擡起,左手虛虛罩覆在上半張臉上,露出下颌線延伸到脖頸的線條不停抖動。
“若是還真能打劫我,說明我還有價值。我若有價值,阿黃一定能活。”
妖七笑完說了這話,馬上擡腿走了出去,還扔下一句“别跟過來”,一眨眼便不見了。
“雖然她的病情我現在沒辦法。但他若腦子壞了,我還可以一試。”李現道扶着桌子淡然道。
童蕪立在原地也十分擔憂。妖七的樣子,說不正常倒也算不上,但說正常……也太勉強。
他忽然腦内靈光一閃。他想到一個此時此刻能夠幫忙的人。能夠出場卻不突兀、又能确實制衡到參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