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清之今天也在和小孩玩。
自從他把那三個女人氣走後,之後的整整一天内,都沒别的什麼人來煩他,樂得他吃過晚飯份的西瓜後就讓酢漿找來骨骰,開始教她玩骰子。
“花吟,我們會不會被發現啊?”酢漿一緊張就開始叫關清之“花吟”,也不知道為什麼。
關清之翻了個白眼:“被發現就發現了呗。清坊本來就有賭坊,我們還不玩錢,玩個樂子都不行嗎?”
“那,花吟你想玩錢嗎?”
“你有嗎?”
“沒有……”
“那不就得了。快,蓋上,然後搖幾下。”
酢漿像被趕上架的鴨子,被逼無奈開始搖骰盅。一掀開,四個一點,一個二點。
“我真服了,你這小孩怎麼運氣這麼差。”
關清之一把奪過骰盅,随意地搖了起來,嘴上還不忘數落道:“開局四個一,你這手也算開天辟地的晦氣。怎麼這就拖臉子了,嗯?好運氣都是被你的臭臉色給趕跑的……哐!”
他在桌上按定骰盅,直接掀開。酢漿本來還是滿臉的不以為然,一掀骰盅,眼睛都直了。
五個骰子不偏不倚、疊加成一條豎列,直直立在桌上。最上面的骨骰顯示着六點。
關清之見她面色震驚,越發得意,伸出手指來開始彈指甲崩,一個一個将骰子彈飛。每個骰子朝上的面,全是六點。
“關清之,你好厲害啊!”酢漿驚呼道。
“我知道。”關清之并沒有像當初被薄小王爺誇時那麼不耐煩,很罕見地露出了幾分自矜,還硬繃着臉皮不使自己看上去過于得意。
酢漿聽了他這句話,又開始故态複萌,出現偷偷掀着眼皮看他的神态。
關清之馬上注意到她這副做賊似的樣子,困惑挑眉問:“幹嘛?”
“關清之,你要是不那麼自戀,我會更喜歡你的。”酢漿看到關清之的眼神,趕緊又補充了一句,“畢竟你長得這麼美。”
“我需要你喜歡我?”關清之撇撇嘴,将散落在桌面各處的骨骰收攏回骰盅内。
“我知道你不需要,可我就是很喜歡你啊。”
聽了酢漿這孩子氣的發言,關清之無動于衷:“行,你繼續在喜歡着我的人裡排隊吧。快學搖骰子,學會了這招,至少你在街頭支個小攤和人玩比骰子是不會輸的,定價就定三文一次吧,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等等,關清之。”酢漿疑惑擡頭,“我為什麼要在街頭支攤子和人比骰子大小?”
關清之聽到這話又翻白眼:“你是真的笨呐,技多不壓身沒聽過?你還真打算在這裡一輩子伺候人?自己支個小攤,不管嚼頭賺多賺少,好歹是自己當老闆,不用受人臉色。”
酢漿搖了搖頭:“關清之,你知道我在這一個月拿多少工錢嗎?”
關清之嗤之以鼻:“能有多少?”他現在可是砸了清坊一整層花信間的人,三瓜倆棗可唬不住他。
酢漿說了個數字。關清之沉默了。
好吧,确實比他想象得要多點。但也隻是多一點點了。
關清之手上骰盅都搖得更用力了:“沒想到清坊也不算太小氣。但比起我教你的東西還是略遜一籌。你在這裡要付出體力和尊嚴,連睡覺都要守在走廊上,要是那群男的女的不男不女的某天心情不好、忽然看你不順眼,你輕則被趕出去重則有性命之憂。而我的骰子技無本萬利,全靠手上功夫。隻要你手不斷,總能找到口飯吃。”
關清之說得振振有詞,酢漿開始動搖了:“那,怎麼學啊?我手很笨,連補衣服都學了好久,學這個能行嗎?”
“呵,你看我像是會繡花縫衣的樣子嗎?”關清之今天翻白眼都快翻累了,“不照樣能養出豹子?”
“你什麼時候養豹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