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藤看着面前一左一右還在吵架的席白和曲秋一,這邊摁住席白的肩膀,那邊擋住曲秋一的巴掌,後面被弄得不耐煩,喚出了傀儡,破出蜘蛛似的八條胳膊,直接一人四條各自按住。
“這他媽什麼鬼東西啊!”曲秋一深受震撼,甚至一時忘了放術式。
席白則指着她狂笑不止:“你也有今天!”
沒錯,傀儡此刻頂着的是司初的臉。這下席曲二人各有各的反應,竟一時停了打鬥。
能安穩幾步是幾步吧。童藤疲憊地想道,希望童蘿今天能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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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說入場費是多少?”童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負責兌換賭局入場籌碼的人笑笑,不再開口,而是做了個跟曲秋一之前做的相同的手勢。
童蘿看看兌換籌碼的人,又看看一邊可憐巴巴的翁辛淵。一咬牙,還是掏出了荷包。
這次出來真的花太多錢了。回家後指定要挨罵。
希望能真的按妖七所說,事情能順利發展下去吧……這樣回家後也能少挨點罵。
兌換籌碼的是位侏儒,童蘿遞銀票過去時看到侏儒的腿正踩在櫃台後的高腳凳上。接過錢後,侏儒在兩個手掌大的高腳凳面上用腳後跟自如旋轉,轉過身去在高聳的八鬥櫃裡拉屜翻找,往一個袋子裡裝着什麼。
“好了。輸完可再兌,赢換手續費。”侏儒聲音尖細,很利索地将裝籌碼的袋子扔給童蘿。
童蘿抓着袋子就要走,翁辛淵卻踟蹰不前,發問道:“赢了換錢要多少手續費?”
侏儒很和氣地回答道:“不多不多,百中取三。”
童蘿看着這麼大一張面額的銀票變成了掌心上一個小小錦袋,依然沒多少真實感。
他攥緊錦袋,手指被硌得慌:“意思是,我現在就算什麼都不幹,拿這裡面的籌碼和你換錢,還要被扣掉百分之三?”
“是的,客人。”
“走了。”童蘿拉上翁辛淵,往賭場入口走去,“現在你和我身上全部錢都押在這上面了。要是輸光了,我也自身難保,救不了你了。”
“這……”翁辛淵身上壓力陡然增大,手心腋下馬上開始滲汗。
童蘿感受到了他的緊張,回頭說道:“但我聽我一個朋友說過哦,賭博這事本質是拼心态,越冷靜,才越有可能赢。你覺得你現在這樣赢得了嗎?”
“童、童公子,我怎麼感覺你現在反而是在給我施壓呢。”翁辛淵忍不住擦了下額角的汗。
童蘿還是一臉無辜地指向自己:“啊?我有嗎?我沒有吧。”
說話間,二人就已經走到了那個特定的賭場入口。兩位長得一模一樣的妙齡少女笑眯眯地站在簾子兩側,為二人掀起簾子,露出簾後一截幽深的走廊。
“祝時來運轉。”
“祝四處逢源。”
翁辛淵在童蘿耳朵邊悄悄說道:“賭局規模大了,檔次果然也不一樣了。還在門口給客人安排了雙生童女。”
童蘿沒注意聽,很是疑惑:“她們也姓童?”
翁辛淵連連擺手:“此童非彼童。”
“哦。那安排她倆站門口有什麼講究嗎?”
不知是否是二人咬耳朵的聲音太大,站在右側的少女忽然開口說道:“雙生對子,在賭桌上是上好彩頭。”
翁辛淵被吓了一跳,十分尴尬。童蘿已經半個身子探進簾内,聽到這話又倒退半步,看着那名少女道:“你是妹妹吧?”
少女甜甜一笑:“公子如何得知?”
童蘿笑笑:“我就是知道。”其實他也沒什麼可靠依據,隻是作為雙胞胎裡的弟弟對雙胞胎裡的妹妹做出感應罷了。
畢竟他們倆都算是比較倒黴的人。晚出來幾秒,這輩子的輩分都是矮一頭。
少女的笑容無可挑剔,語調絲毫沒被忽然搭讪的童蘿影響,繼續清甜說道:“相知即是緣。祝公子手氣昌隆。”
他轉頭對翁辛淵說道:“聽到沒?看來我們今天運氣很不錯。”
“你這是從哪看出來的……”
翁辛淵還沒說完,就被童蘿拉進黑沉沉的走廊深處。二人的背影漸漸從門口兩位表情迥異的雙胞胎少女的眼眸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