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知道有便宜不占是傻*!
念由心生,力随念動。瞬息思索之間,兩刀一線就在空中激烈過招開了,你來我往,刀轉線繞,不似往常一般很快分出勝負。
上邊自己的刀在空中打架,下邊關清之的嘴也沒閑着罵架。
司初先是聽了一會兒關清之的滿腹怨恨牢騷,但聽着聽着發現有些不對勁,不僅詞句不重複還有着豐富的排比,尤其是比喻的東西,讓他聽得臉開始不由自主地變色。
看着對面那矮子的臉色發青,襯得那雙琥珀色的眸子看起來更像一對在潛草觀察後被踩了尾巴的蛇眸,關清之哈哈大笑:
“聽這些話就受不了了?到底是誰定力差啊司家主?要是把你扔到我長大的地方,你保準挨不過三日!”
“你長大的地方是好。到處都有人教你說話。”
“嘿,我們司家主還真是人小乾坤大,個矮陰陽多啊。賭坊怎麼了?吵是吵點,可沒人吵得過我!”
司初聽到前半句,馬上放松了對線的控制。
兩把彎刀瞬間被大力擊打了回去,貼着關清之貼臉的發絲而過。
“我的頭發!!!!”
那對琥珀蛇眸,又恢複了平日的好整以暇狀,遊刃有餘。
“下不為例。再下次聽到你說這種話,我不會讓線瞄準方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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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吵到最後,也沒吵明白,那死矮子到底為什麼說他“定力太差”。
關清之的思緒拉回現在,自己的刀還維持在原來的位置,剛好卡着煦珊的側頸,位置一毫高低都沒變。
割了這麼久的草割出來的方位感,可不是蓋的。
算了。關清之在心底對自己說道。
他擡擡中指,兩把彎刀馬上升起,呈螺旋狀飛回他的腰側,親昵地貼着他的兩肋。
“你走吧。”關清之收刀便走,頭也不回。
煦珊沒反應過來。她的上半身仍然一動不動地往後倒在欄杆上,眼珠子死死跟着關清之的背影走。
江寒鯉,都死到臨頭了,你還走得那麼直。
煦珊的喉嚨爆出極慘烈的叫聲。她隻想叫,叫,叫!
然而這叫聲隻有她一個人能聽到。
很快,她小腿痙攣不止,全身抖動。過了一會兒,便軟軟地順着欄杆滑下倒地。
側頸的刀口極窄,此刻凝固成了一條細長的血線,像這輩子一直吊着她的命運紅線,死後才浮現真身。
關清之已經走到了樓梯口。
他低頭,看到自己的手還在抖。終于狠心,收回了堵塞在煦珊喉間的靈力。
煦珊以為是她提到賭鬼的那句,戳中了關清之内心的傷疤,讓他鮮血淋漓。
關清之今天才知道,原來真正殺一個人,需要足夠多的定力,才能控制住反嘔的顫抖。
樓梯上有哒哒腳步聲。
關清之克制住反胃,擡頭往上看,卻恍惚看見了自己的眼睛。
原來是那個圓臉鳳眼的姑娘。似乎急着去找什麼東西。
那姑娘下樓腳步極快,即将與他擦肩而過。
錯身的瞬間,關清之還在微顫的身體頓時僵住。
是妖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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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召芷和卞采露同時看向了對方。
“完了。”
豬妖失控了。還剛好是在那個妖七說他們倆認識的紅衣女人身邊失控的。
更糟糕的是,豬妖和那個女人現在剛好卡在他們視線死角的邊緣,看不太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二人交換了個眼神。
現在怎麼辦?要不要趁着玲珑筵還沒開始,及時報告抹殺豬妖?
卞采露其實現在更想抹殺身邊那個還在哼歌的傻逼。
他倆剛要開口,這時,埋在四面幕牆中的傳音珠同時開始出聲,八方同響,簡直像從天而降一頂會說話的囚牢:
“折橋開始移動。請各位注意自己負責馴化的妖及各位花女的狀況。舞陣開始排列,大人們即将入場。萬不可有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