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罵自己的話真是沒罵錯。自己除了玩賭就是女人,遲早有一天得被玩進去。
江寒鯉注意到目光所聚,随即抿嘴,眨眼之間,波光流轉,走向了薄憫身邊。
伯宜趁機舉杯道:“回遠,别不高興了。好歹你做了一件好事,讓美人發笑,我們也得以分一杯閨房之樂的滋味。”
薄憫笑罵了一句,向江寒鯉使了個眼色,江寒鯉立刻乖覺舉起酒壺斟滿回遠王爺的酒杯。
“快喝吧,難道還等着我喂你嗎。”薄憫催促道。
回遠掌不住笑了,揮揮手,手下的護衛馬上見機行事,松開了符渡星。
符渡星撐着桌子才勉強坐直身子。他感覺自己腦仁都要被壓成腦漿了,兩個太陽穴遙相對望着疼。
還沒等他稍微緩過勁,一個骰盅連帶着骰子一塊兒扔到他面前。
“你知道自己剛剛赢的是什麼東西嗎?”薄憫喝夠了酒,現在接過煙槍,深吸一口氣吐出,隔着缭繞煙霧問道。
“玉佩。”符渡星答道。
現場又是一片笑。笑聲之間,煙霧漸濃。
“對,也不對。”伯宜也湊上一旁花女供的火,點上煙槍,幽幽說道,“輸給你的這位王爺,是邊塞重關新繼任的兩季王。在清僑城待幾日,他就要北上王都去面聖參典。你赢的,是象征兩季王身份的祖傳玉佩。有這玉佩,才叫謝恩完典;沒這玉佩,那就是謝罪完蛋。”
符渡星現在不光頭發暈,頭還不停流汗。
其他人好整以暇看着符渡星出汗的樣子,不說話,隻笑着眯眼吸煙。
終于,有人開口了:“但是呢,剛剛大家也都看着,是我們回遠自願跟你玩的,所以也怪不得你什麼。”
“是。”符渡星低着頭撐在桌面,看着煙霧像有形體的紗幔一般,随風舒卷到自己鼻下。
薄憫終于開口了:“這樣吧,你和關坊主說一聲,看怎樣能平掉這筆玉佩的賬。金銀,珠寶,還是你的債,都随你。”
也不知這煙裡是否放了什麼提神醒腦的草本,符渡星的頭暈稍微好了一點,擡起頭來四處看看,眼神茫然。
他臉色是懵然的,心内卻是清楚的。開玩笑,這不是挖坑給自己跳呢,還平賬呢?不把自己頭給平了就不錯了。
這是北上面聖、完成王侯繼任必不可少的信物,自己是什麼東西,能擅自給這塊玉定價?!
理智告訴他,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立刻馬上原物奉還,還要附贈谄媚狗腿笑。
太簡單了。他最擅長了。
符渡星思考清楚後,便将頭轉向薄王爺的方向,看着那個方向煙霧團縷之中,若隐若現的兩個人影說道:
“可以不選錢财替代嗎?”
對面傳來王爺滿意又慵懶的聲音:“可以啊。”
看來王爺早就猜到自己不敢要錢了。不愧是王爺呢,符渡星暗自佩服。
于是他挂上谄媚的笑,按照既定的劇本演出:
“那我選擇用花魁的首夜平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