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允許你們去!”童蘇怒吼道。
“要去你們自己去!”席白尖叫道。
“你們怎樣才能去?”曲秋一好奇道。
“你們一下子同時發問。”童藤道。
“我們兩個會反應不過來的。”童蘿道。
“這樣吧。”
“一個一個來。”
童藤先将手攤向大哥:“大哥,抱歉了。”
童蘿再用手拍拍席白:“放心,我們一起去。”
最後,二人整齊一緻地轉頭看向曲秋一:“好問題!我們一起想想吧!”
牆角剛剛蘇醒的都煙子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隻覺得自己身處廣濟院的瘋人間。
曲秋一展開手裡兩封新舊請柬,疑惑道:“假如席白說的是真的,那麼你們倆剛開始從青雀坊赢來的請柬是民間造假的,而剛剛的請柬是妖七委托的人專門給你倆的,那麼問題來了。”
曲秋一說着,就将兩封請柬部分交疊在一起,舊請柬上的“三月初九”與新請柬上的“破曉前入場、晚到者恕不接待”緊挨在一起。
“兩個問題。第一,妖七知道舊請柬的事嗎?第二,如果他不知道,新請柬沒寫具體日期,假設指的就是今晚,那我們還有……”
曲秋一走到窗前,推開一條縫,看了看天色:“不到兩個時辰。”
席白趕緊說道:“這麼短時間,我們怎麼可能找得到玲珑筵入口?放棄吧!回頭是岸!”
都煙子聽到這句話,冷哼了一聲。
曲秋一低頭看了眼他:“你個道士對佛家語哼唧啥?還是說你學貫佛道,自成一家?”
都煙子氣得臉色鐵青。
曲秋一可不慣着他,也沒席白那麼惜才,直接擡腳揉了揉都煙子的頭:“行了,别一氣就炸雷花,不知道的以為你是電鳗呢。乖哈。”
都煙子被腳揉得發絲蓬亂夾灰,一動不動。席白擔心道:“不會是氣死了吧?”
曲秋一将請柬在手心上拍得“啪啪”響:“你少說話!從剛剛開始你就一副鴕鳥樣,膽小怕事,搞什麼呢你?”
席白不可思議道:“是我膽小還是你們不正常?這可是刺殺——”
他即将爆開的高音馬上壓制住,低聲道:“這可是刺殺貴族。曲秋一,你别忘了咱們是幹什麼的!”
“幹獵妖的啊,怎麼了。”
“那就好好獵你的妖去!别去摻和這種事!”
“喂喂喂,你是不是搞錯了?我什麼時候說要陪他們去幹這碼子事?我隻是單純想進玲珑筵玩一圈,你就不好奇嗎?這個機會錯過了,我們這輩子可能就沒第二次了。”
“我好奇個鬼!想看美人,我現在就帶你去窯子;想吃美食,我們現在就下去逛夜市。我看你是别有目的!喔……我懂了!是不是司初也會出現在玲珑筵上?你什麼時候打探來的消息?!不會是妖七偷偷給你的吧?”
“啊?你說什麼呢?清僑城子時過後有宵禁的,怎麼會有夜市呢?”
“你别轉移話題!果然被我說中了。還有你剛推窗時我都看見了,下面燈火通明一條街,煮馄饨的味兒都飄到我鼻子裡了……”
這邊席白和曲秋一攻防激烈,童蘇便将童藤和童蘿拔出來,拎到一邊單獨審問。
沒想到,童蘇還沒開口,便被童藤和童蘿搶先打斷了。
“大哥。”
“我們知道你要說什麼。”
“妖七是什麼人、他幹了什麼。”
“這些年我們一直銘記于心。”
童蘇被打斷後不虞的臉色,漸漸淡去。
“正因如此,我們才必須要跟他完成這筆交易。”
“唯有交換,才能和他将彼此的利益綁定。”
“我們一定要在爹去世前,将小蕪帶回家。”
“所以我們必須進入玲珑筵,至少得讓他知道我們進去了。”
童蘇挑起半邊眉,有點聽明白了:“哦?”
童藤童蘿同時分别勾起左右嘴角,在背後燭光的映襯下像鏡面反射。
“我們答應他的事情。”
“僅僅隻是‘幫助’他。”
“很多事情,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竭盡全力了沒辦到,那是沒辦法。”
童蘇大拇指摩挲着以邪刀的刀鞘,刀身上的繃帶漸漸回裹纏勻。
終于,他擡頭,眉眼濃密,眼神銳如刃:“但你們有沒有想過,假設妖七沒有辦成這件事,就不帶我們去找小蕪了呢?更何況,何必笃定隻能靠他,我手裡也有小蕪的去向線索。”
“大哥,你說的我們早就想過了。”
“說實話,這次是妖七主動找上我們的。”
“那你們更該知道他要幹什麼!”童蘇緊咬着後槽牙才壓住内心翻湧上來的悲怒,繼續說道,“當年,也是他先去招惹小蕪的。結果呢?發生了什麼你們也看到了。對這種人好,還不如肉包子打狗,狗還知道對自己好的人搖尾巴,可他呢?”
“小藤,小蘿。我無法信任他。”
雙胞胎沉默,但目光絲毫不變,依然直迎着童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