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們跟你一樣。”
“并沒有信任他,完全沒有。”
“大哥。”
“你信我們。”
聽到這句,童蘇本如幹涸井底的眼瞳一閃,又很快消失。
“妖七離開我們家後,化名十匕當了懸金獵人。”
“我們專門托人去地下集市調查過,将他這幾年接的所有懸金告示都收集起來。”
“那些告示雜七雜八,什麼類目都有。”
“但總的看下來,不難看出他接告示的偏好。”
童蘇問道:“是什麼?”
“蛇。他接的最多數量的妖類,是蛇妖。”
“人臉。但凡涉及到全屍不整的受害者,出現無臉情況,他必接。”
“他有這種癖好?”童蘇渾身泛雞皮疙瘩了。
獵妖人獵妖除邪是一回事,有些妖長得實在是有礙觀瞻,多看一眼都是對自己的殘忍,不是萬不得已誰想天天和惡心玩意生死拼殺?
妖七倒好,不光是上趕着獵奇妖,童蘇看他心态倒是獵奇更多些。
“不光如此。他的狩獵地偏好北部。”
“但卻始終以南端的地下集市為駐紮點。”
“如果單從懸金金額和接單喜好來看。”
“實在無法推測他為何探北守南。”
“畢竟蛇的話,南北都有特色物種;”
“臉的話,天下盡是不要臉的人。”
“當然,這都是後話。”童藤悠悠截止話頭,站到了童蘇身邊。
“是我們在參加完玲珑筵後需要分析的東西。”童蘿伸出一根手指,和以邪刀刀身上斜探出的一根布條互相碰觸。
童蘇虎口發力,以邪刀上的布條一瞬間回彈繃緊,纏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再不露尊容半點。
童蘿吓了一跳,擡頭眼巴巴看着大哥。
“行了,時間不多了。我們該去找進入玲珑筵的線索了。”童蘇挎刀于腰上,準備出門。
童藤直接一把抱住他,小鳥依人:“我們就知道大哥最好了。”
“好惡心……快下來。”
“诶等下,”童藤忽然想到還在牆角蹲坐着的道士,“那他怎麼辦啊?”
童蘇看了眼:“一起帶上。讓曲秋一和席白照顧。”
“憑什麼讓我倆照顧?要照顧也得是他師父照顧!”還在吵架的曲席二人馬上一緻槍口對外。
童蘇直接擠到他倆中間,一手一個:“你倆吵了半天,累不累?樓下一直往上飄什麼味道呢,給我聞餓了。先下去吃碗宵夜,填飽肚子才有力氣幹活。”
曲秋一沒好氣地說:“我都說了清僑城有宵禁。現在這個點出現的小攤,保不齊做的是人肉馄饨。”
席白忍不了,直接擡手,靈力洶湧而過,窗戶大開,木窗格在合頁上被掀到極限。
“你是瞎了還是怎麼的?這底下是隻有一個馄饨攤嗎?整條街都是吃的!”
曲秋一探頭一看:“欸?還真是。不應該啊。我前幾天晚上出去,除了賭色場所,街上連條亂跑的狗都沒有啊……”
席白忍無可忍,話也緊跟着爆出來一截又一截:“我真是受夠你們了。今晚所有人的腦子都隻用來吵架是吧,你們這幾天出去打探消息就光顧着打探玲珑筵,别的是一點沒進腦子啊。”
他指着樓下熙熙攘攘、魚龍燈舞的夜市說道:“三月初九,是首任清僑王上任進城的日子。清僑城每年這個時候都要舉辦盛典啊!今日的宵禁早就取消了!”
童藤童蘿馬上撲到窗邊,趴在窗棂上往外低頭看:“哇,好多魚燈啊!大哥帶我們去吃烤魚吧!”
曲秋一急了:“不行,烤魚太費時間了。等下天亮了,玲珑筵入口找不到了怎麼辦!”
牆角的道士再次冷哼一聲。但沒人理他。
童蘇沒理那邊喧嚣,看着席白,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麼多的?”
“這是常識,我的大少爺。”席白皮笑肉怒。
童蘇若有所思,但最終還是沒繼續說什麼。
之前席白推斷出玲珑筵其實沒有請柬的過程,可不像是平民的常識啊。
“行了,事不宜遲。我們走。”曲秋一摘下腰間皮鞭,手腕關節一響一抖,皮鞭馬上伸展開來數米,準備捆住道士帶着走。
童藤童蘿馬上配合鼓掌:“哇!好像油條下鍋炸開了!”
曲秋一白眼要翻到後腦勺了:“你倆是第一次見我靈器?裝什麼裝,閃開。”
然而她剛要繼續揮動鞭子,卻感受到明顯的卡頓。
轉頭一看,都煙子直接拿牙關咬住了曲秋一的鞭子。
席白實在驚吓到了:“你知道這鞭子碰過些什麼東西……啊不,妖西嗎……”
曲秋一面露欣賞:“小夥子倒是挺有膽氣。”
都煙子甩頭,一口吐出鞭子,陰沉道:“不許捆我。我知道玲珑筵入口怎麼走。現在馬上給我松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