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甫清的雙手擡起,想要安撫陳淡月,卻又在半空中停住,最終無力地垂下。
他咬着牙,狠心說道:“你該結婚生子,有美滿的家庭,而不是一味的和我牽扯。”
“牽扯?一味的和你牽扯?”陳淡月松開手,往後退了一步,臉上滿是嘲諷,“你知道當年我是怎麼推掉李家的聯姻嗎?”
陳甫清心中湧起一股不安,隻能緊盯着陳淡月。
“是我自己把我和你的私情,捅給了李家。”
“我說,我和你早就在一起了。”
“李家罵我不知廉恥,罵我傷風敗俗,謝蘭茹在圈子裡想要挽尊,便放我出國。”
陳甫清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他感到自己的世界在這一刻轟然崩塌。
“我不在乎後果,不在乎别人怎麼看,我隻想和你在一起,可你呢?”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陳甫清,你根本就不懂我,從來都不懂。”
像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每一個字都透着心灰意冷。
短暫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陳淡月看着他依舊不發一言,積攢許久的委屈與憤怒瞬間沖破了理智的防線。“
“陳弗清,你怎麼不去死呢!你死了我還好受一點!”陳淡月胸腔劇烈起伏,失控的情緒如同決堤的洪水。
餘光裡,她瞥見床尾随意搭着的一根領帶。刹那間,像被一股瘋狂的力量驅使,陳淡月毫不猶豫地伸手抓起。
緊接着,她幾步上前,猛地将領帶繞上陳甫清的脖子,雙手死死攥緊兩端,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眼裡的淚水不受控制地砸落下來,順着臉頰滑落,燙在兩人之間的地闆上。
“這三年,你怎麼能忍得下心來不找我!”陳淡月邊哭邊喊,手上的力氣越發狠厲,領帶緊緊勒住陳甫清的脖頸,他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
“你憑什麼,憑什麼這麼對我!”陳淡月的聲音帶着哭腔,在耳邊回蕩,幾近崩潰。
陳甫清閉上雙眼,窒息感如潮水般湧來,卻沒有絲毫反抗。
或許這就是對他的懲罰。
就在他意識漸漸模糊時,陳淡月猛地将他的脖子往下壓,她的嘴唇顫抖着貼上了陳甫清的唇。
這個吻,帶着滾燙的淚水,濕熱又顫抖。
陳甫清的心髒猛地一顫,理智在這一刻短暫回歸,他下意識地想要推開她,可身體卻因為缺氧而暈眩。
慌亂之中,他踉跄地拉着陳淡月往後倒去。
陳甫清躺在地闆上,仰望着壓在自己身上的陳淡月,昏黃的燈光透過斑駁的燈罩,在她臉上投下明暗交錯的光影,将她的淚痕照得格外清晰。
他記得,曾經的陳淡月是那麼驕傲。在那些公子小姐的聚會裡,她被死對頭抱團冷嘲熱諷,她也隻是微微揚起下巴,眼神不屑,從沒讓眼眶有淚落下來。
那時的她,渾身散發着一種不服輸的勁,像一朵帶刺的玫瑰,肆意生長。
可如今,她的淚水不停地滾落,滴在他的臉上,溫熱又沉重。
她的眼神裡不再有往日的神采,隻剩下無盡的痛苦與失望。
陳弗清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三年的逃避,像一把鋒利的刀,将那個曾經驕傲的陳淡月,狠狠刺痛。
“啪嗒”一聲,那一滴熱淚砸在他的臉頰上,燙的他心頭一顫。
陳弗清的手指微微顫抖,緩緩擡起,觸碰到她的臉。
她的皮膚溫熱而濕潤,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像是無盡的悲傷從她的眼底湧出,無法止住。
陳弗清的手指停留在她的眼角,輕輕拭去那滴即将滑落的淚水。指腹摩挲過她的肌膚,帶着絲絲溫熱。
眼前淚流滿面的陳淡月,是他一生都無法償還的債 。
他的手指最終停留在她的唇邊,輕輕撫過她的唇瓣,感受到她唇上的溫度與濕潤。
目光漸漸柔和,帶着一種複雜的情緒,仿佛在這一刻,所有的痛苦、掙紮、愛與恨都交織在一起,無法分離。
陳甫清不再壓抑自己的情感,他的手緩緩擡起,扣住陳淡月的後腦勺,微微用力将她拉近。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帶着一絲顫抖,緩緩湊近陳淡月。他的唇輕輕貼上她的,這個吻小心翼翼又充滿眷戀。
……
關了燈的卧室,月光在窗前暈染出一片清冷的銀白。
地闆上,幾件衣物随意地散落。
兩人的身軀交纏,骨骼仿佛都要撞散在一起,分不清你我,急促的呼吸交織在寂靜的房間裡,空氣中彌漫着暧昧與熾熱。
手指在光滑的皮膚上遊走,點燃彼此心底壓抑已久的渴望。每一次律動,都像是要将彼此嵌入骨髓。
陳淡月仰起頭,修長的脖頸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她的手指下意識地深深抓進陳甫清的後背,指甲近乎嵌入他的肌理,留下一道道紅痕 ,似要将這些年的思念、委屈與此刻的歡愉,都借此刻傳遞給他。
陳甫清埋首在陳淡月頸間,急促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肌膚上。
他鼻尖滲出細密的汗水,在月光下閃爍晶瑩,滴在陳淡月的肩頭,分不清究竟是月光的清冷,還是情潮的滾燙。
所有的誤會、怨恨在這一刻都被這洶湧的愛意所吞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