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鲸落。卻躍遷向天。浮出于水。化身為山。
在海天之間,如今如巨鲸懸停于海面的景象,隻剩兩座。
仍由一架騰與高空的石橋相連。在日初雲升的霧海間,很像躍出水面的兩座鲸,鲸鳍交疊。
傳說他們這裡的存在是為守護陸地與海洋的邊界。與海底深處的傳說相伴。保着萬年無事。大概他們幾乎已經忘了世代的遺命。海裡的傳說也從未現身。
像他們的這樣遺族,混迹流落在海濱或者如衆星紛繁散在天涯海角求職謀生。除了他們自己,沒人知道他們生身故事的浪漫壯烈,沒人在意他們的想往信仰,與禁忌。
小的時候,村裡最老的老奶奶說先祖披挂藍色大海濤濤列列,裹襲天之涯初露的紫色晨光,以赤腳沿着水岸走過潮濕的苔藓,朝着天之海祝禱。
以前她坐在山頂的巨石上,想像着立于天地間叩問祈禱的神聖虔誠的繁盛向榮。
如同星輝碎裂,已散向四方。
現在。這裡僅剩的,隻剩依稀的狗吠,和老人睡歲中的幾聲咳嗽,伴着日益掩沒原本面貌的荒草。
在外人看來。村莊雖然靜谧安詳。沐浴着陽光。有美麗的花,衣衫架在竹杆上在陽光下晾曬,被風無聲吹起。背向大海。迎着日光。有高山上的幹裂,低氣壓,通透的視線。
但,依然隻是個讓人昏昏欲睡的村莊。荒涼。落敗。如遺迹。養老誼人。同時在走向敗落。
但,這裡依然是她的家鄉。在她眼中依然美麗,蘊藏生機。
陽光下海風吹來時。她總覺得每一件事都在變好。
因此家裡的時間又是充實而充滿希望的。
家中有她的老父母。石橋那一端,又有隻有他們這些遺民才知心懷謙卑的遠古遺迹。即便态度不夠端正認真,也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也就是在那座如同雙子的村子裡,還有她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