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鬼滅之刃]明日物語 > 第13章 第十三回 诳語

第13章 第十三回 诳語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一)

“請收我為繼子吧,我想成為像你一樣強大的劍士!”

初見煉獄杏壽郎的那天,明日緑就說謊了。

(二)

1910年。

寒蟬鳴,立秋至。可緑絲毫沒覺得風中有秋意。蟬鳴令她心煩,暑熱令她浮躁。實在是看不進手頭這本薄薄的《五輪書》了,她索性合上眼,仰頭假寐。

雙腿交叉卧在山毛榉的枝幹上,背靠着凸起的樹幹,她對于保持當下微妙的平衡有着相當的自信。她習慣在樹上小憩,就連後背傳來的略微硌人的感覺也不放在心上。臉頰上的汗毛能感受到正午微風的暖意。樹隙漏下的日光在眼皮上晃動跳躍,忽明忽暗。

其實并不是因為天氣才心情不好,恰恰相反,因為心中郁悒才嫌天氣燥熱。既然包括自己在内的一切都讓人覺得倦怠和厭煩,不如睡一會吧,唯有睡眠時的放空可以驅趕不悅的雜念。剛好趁現在能偷閑片刻,可以養精蓄銳來應付今晚的工作。或許是漸入夢鄉的緣故,耳邊隐約響起了細碎的對話。

“還有時間,我們先吃午飯再繼續趕路吧,已經離目的地很近了。”

“好呀,那我們去那棵樹下吧。”

“我這有茶,給。”

“謝謝。唔!今天的鲔魚飯團好好吃!”

“嗯,唔麥一!”

“出現了,你的美味認證‘唔麥一’。”

意識漸行漸遠,像個小點一樣慢慢飄向遠方……随着全身肌肉逐漸放松,《五輪書》從指縫中偷偷溜走她也渾然不覺。

“啪!”

“哎呀!什麼東西?咦?是書?”

“……《五輪書》?”

“從樹上掉下來的?”

突然,像猝不及防地踏空,她的腿猛地抽動了一下。本來這一抽不打緊,但她所處的位置可禁不起亂動。刹那間,離家出走的意識全體緊急集合,來不及了,她——

“嗷!”

原本悠哉遊哉地半卧半靠在枝幹上的女孩差點從樹上掉下來。驚呼脫口而出的瞬間她手忙腳亂地扒住了樹枝,像被甩開的秋千那樣晃了幾下後好不容易挂在了枝上。

“呼,好險好……呃……”慌亂還未平複下來,緑無意間一低頭,與樹下錯愕的二人對上視線,三人面面相觑。

所以剛才那麼狼狽的樣子是被全程圍觀了嗎?她現在還雙手抓着一根樹枝,一副預備做引體向上的樣子。一抹紅從脖子漲到耳朵又漲到額頭,樹上結出了一顆熟透的番茄。是不是該說點什麼打圓場?

緑絞盡腦汁,憋了幾秒,齒縫間隻擠出一句:“……我也喜歡鲔魚飯團……”

我在說什麼啊!緑在内心羞恥地呐喊。可能自己隻要一臉紅就開始說話不經大腦的毛病是改不了了。

“那你下來一起吃吧!”對方看來也差不多,笑着招呼她,一個敢說一個敢應。她紅着臉從樹上跳下來,落地後方想起日輪刀還懸挂在更高的枝桠上。“我拿下刀。”在二人善意微笑的注視下,她又窘迫地爬上去取刀,後知後覺自己明明可以更帥氣地跳上來的。

從那二人的衣着打扮來看,一眼便知是同行。但他們與緑所見過的隊員大不相同。高個的男隊員紅黃相間的頭發在風中飄揚,像是跳躍的火苗。他身邊的女孩更吸引目光,那頭由頭頂的粉紅漸變至發梢的草綠的頭發,天底下恐怕找不出第二個來。除了發色,女孩的打扮也十分特别。緑頭一回見到這麼短的裙子,而且她胸前“坦率”得更叫她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餘光裡又很在意。或許是超前的時髦吧,她含糊地想。總之,這兩人的存在感強得難以忽略。

“初次見面,我叫明日緑。”她臉上還透着淡淡的紅暈。接過招呼她的男隊員遞給她的飯團時,對方衣服上的金色紐扣吸引了她的注意。

金色紐扣,象征着柱的身份。普通隊員統一都是銀色紐扣。緑忽然想起牧野曾經如數家珍地跟她細數起一同出過任務的柱,提及“炎柱”時他評價道:“由裡到外都像一團火”。那時以為他的形容抽象,原來十分精辟。

那一男一女,便是炎柱煉獄杏壽郎和其繼子甘露寺蜜璃,也是緑當晚要與之彙合的對象。得知他們的身份并沒有讓緑的态度變得更恭順,顯然他們都不是恃才傲物的人,不講究按身份說話的規矩。煉獄豪爽大方,甘露寺活潑開朗。待緑将出糗的尴尬抛之腦後,很快同他們聊得熱火朝天。

“想不到是女孩子!難得見到隊裡的其他女孩子!”甘露寺欣喜地說,随即打量了一下緑的隊服,“咦咦咦?為什麼你的衣服跟我的不一樣?”

“大家的隊服不都是這樣的嗎?”緑的衣着與男性隊員的别無二緻。

“啊?可是給我送隊服的前田先生說女生的隊服都是我這樣的……”甘露寺舉着飯團的手停止了,神色越來越迷惑。是嗎?緑同樣陷入困惑,她平時也見不到其他女劍士。不對,她見過的,兩年前她不是遇到過花柱蝴蝶小姐和她的妹妹嗎?

腦海中浮現出那兩姐妹的打扮,緑不假思索地說:“其他女生也不是這樣的衣服,你是被诓騙了吧?”

“欸——會有這種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甘露寺方寸大亂。

“噫!但願是我搞錯了,不然那可是臭流氓才幹得出來的下流事!”緑十分嫌棄,已經口上不留情了。

“回去之後得弄清楚了。”煉獄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說。他一直以為這樣的設計是出于戰鬥的考量,想不到竟是那方面的考量。見到甘露寺肉眼可見的低氣壓,煉獄将最後一個鲔魚飯團遞給她,緑也巧妙地轉移了話題,開始聊呼吸法。有機會介紹自己引以為豪的戀之呼吸,總算令甘露寺重新振作起精神。

盡管發生了一段小插曲,但在明日緑往後的記憶裡,這是出乎意料的愉快的一天。在不可名狀的陰雲籠罩心頭之時,邂逅了兩位如陽光般明媚的同齡人,怎會不是意外之喜呢?

後來,她記不清那晚任務的細節,卻記得在任務結束後随炎柱巡夜時,随口講的轶聞逗得他們倆忍俊不禁,講故事的人自己也笑得合不攏嘴。多久沒有開懷大笑過了?她也不清楚了。她甚至吃驚地發現自己的話匣子被打開了,開始滔滔不絕。年輕人的聲音飄蕩在空曠大街上方,輕盈又暢快,肆意又愉悅。一盞又一盞的路燈将他們的影子不斷拉長又捏短,望着地上始終如一地并排前進的三團影子,緑久違地憶起了狹霧山的夥伴。那時她的生活多麼單純快樂啊,身邊有朋友,日子有盼頭,沒有比那時更美好的生活了。可就跟狹霧山之行一樣,同煉獄、甘露寺共度的時光轉瞬即逝。

“很好,今晚的工作就到這。你們都回去休息吧。”煉獄宣布原地解散。

“再見啦,小緑!要是我們能再一起出任務就好啦。”甘露寺戀戀不舍地揮手,她們已經直呼起對方名字了。

“嗯,一定會再見的。”緑微笑着道别,心中惆怅。會再見嗎?她和許多人說過這句話,往往沒有了下文,比如義勇,再也沒有給她回過一點消息。三人在路口分别後,緑回頭望了一眼,他們正朝着日出的方向走去。

她繼續走了幾步,又停下來,扭頭凝望着那兩個遠行的背影。晨光自那邊發散過來,柔柔地撫摸她略顯疲态的臉,仿佛是一種溫煦的誘惑。

雙腿自動地邁開來。

“煉獄先生!”她喊了一聲,大步跑到煉獄面前,不免緊張起來,“我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你說。”煉獄有些意外。

緑向他深深鞠了一躬,雙手按在膝頭:“請收我為繼子吧,我想成為像你一樣強大的劍士!”

緑永遠不會忘記那個清晨。早秋的晨風清冽,炊煙的氣息遊走于大街小巷,圓滾滾的麻雀三三兩兩地窩在電線上,擠在一起唧唧啾啾。

(三)

上次偶遇牧野和藏原時,還談到了繼子的事情。

“牧野,你那麼向往強大的劍士,幹嘛不去做柱的繼子呢?你不是說過風柱不死川先生是和你同門的師兄嗎?不能去拜托他嗎?”被他的長篇大論煩得受不了的緑忍不住好奇地問,因為牧野已經講了八百回和柱做任務的細節了。他霎時噤聲,幾番欲言又止,末了尴尬地小聲說:“嘛……不是沒有試過,後來發現還是不太合适嘛。”

“不合适?”

“就是堅持不下來的意思。”藏原無情地戳穿了事實。

“草……”牧野有點羞惱,但又無可奈何,畢竟藏原說的是大實話,隻得抓了抓頭發掩飾難為情,“畢竟那日子真不是人過的啊,師兄那脾氣……我這不算說他壞話吧?他真的很暴躁啊,動不動就邊喊‘你小子!’邊抄起木刀突擊訓練。每天天亮後困得不行,還要拖着身子特訓……”牧野将訓練曆程一一道來,心酸得可以擰出水來了。聽完故事的緑的嘴巴不自覺“o”了半天。

“跟了快兩個月吧,實在跟不下去,我就跑了。”牧野别扭地說。

“還好我也沒有很想當柱。”志不在武道的緑認為躺在舒适圈就挺好,“藏原呢?你想當柱嗎?”

“雖然柱的薪資可是要多少有多少,”現實利益派的藏原顯然有一絲心動,“不過高回報也有高風險,家裡不能沒有我,而且我對現在的月薪已經知足了。”終歸還是很現實。

那時的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自願成為繼子。如今可以确信的是煉獄嚴格起來和不死川不分伯仲。柱很忙,除了任務,每天都要在大範圍的轄區内巡視,作為繼子自然是要跟着去的。通宵之後稍作休息,白天還有高強度訓練。

“再做二十組!”

“休息十五分鐘,拉伸,然後空揮一千下。”

一千下?緑懷疑耳朵出了問題,這是活人該做的訓練強度嗎?

“明日,揮得太慢了,再快點!”

緑好歹是個要面子的,親口說了要變強就絕不示弱或抱怨,訓練再苦都硬是咬牙悶聲扛下來。但她也會在背地裡偷偷對着岡叫苦不疊,因為親身感受到了自己和煉獄、甘露寺的差距。煉獄天資雄厚,甘露寺力能扛鼎,二人的天賦遠超常人。要是緑曾經多少有點自我感覺良好的話,現今也灰飛煙滅了。還要多努力才能趕上他們?與在狹霧山訓練時不同的是,緑眼看着目标的背影更加望塵莫及。

說到底,劍術對她來說到底算什麼?扪心自問,她喜歡劍術嗎?緑不知道。曾以為志不在武道的自己隻是憑刀混口飯吃,不在乎技藝精湛與否。可當在某件事上注入了那麼多年的心血,怎麼可能在落人下風時依舊無動于衷?原來她與刀之間剪不斷理還亂的牽絆,是無法用隻言片語來簡單概括的呀。

“明日,你走神了!專心一點!”

緑趕忙把差點打出來的哈欠憋回去,繼續揮刀。不一會又開始不着邊際地胡思亂想:如果锖兔是計量單位,一個煉獄先生等于兩個锖兔……嗯,不對,锖兔嚴厲起來也不能随便糊弄的說……

每當甘露寺的肚子咕噜咕噜叫起來,緑猶如聽到至純至美的天籁。緑不好意思老是要求休息。但甘露寺一餓,她的幹勁就會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癟掉。煉獄不會讓一人休息的時候還叫另一人繼續狂練,因此甘露寺的肚子一響相當于打了下課鈴。

得以暫時解脫的緑啜了一口熱茶後長舒一口氣:“啊~訓練完之後的茶格外好喝啊。”他們身處的茶館是甘露寺力薦的,隔三差五就會來光顧。

“喏,三色團子,甘露寺的。醬油烤團子,明日的。”煉獄順手替她倆拿來了,“還有五十串在準備。”

“哇!謝謝!”她們異口同聲地說。

一到吃點心的時間,緑就想聊點什麼。過去她常會聽岡說八卦來消磨無所事事的閑暇,可當着别人的面就不好這麼做了。她拿起一串烤團子,問道:“說起來,有個問題我好奇已久了。你們是為什麼加入鬼殺隊的呢?”

“我家世代都是獵鬼人,繼承祖業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榮耀。”煉獄自豪地說着,并一口氣咬下一串團子,“你呢?”

“賺錢,順便四處走走。”緑幹脆地回答,“沒有什麼高尚的動機。”

“欸,一定需要高尚的動機嗎?”甘露寺的臉頰又泛起紅光,扭捏起來,羞澀地嗫嚅道:“我也算不上有嘛~我是想要找到如意郎君才加入鬼殺隊的!”

“啊?如意郎君?在鬼殺隊裡找如意郎君?”緑又懷疑耳朵有問題,目光迷蒙起來,“什麼樣的人非得到鬼殺隊找不可?”

“當然是比我強的人啦!人家還是希望能被保護啦!”甘露寺害羞極了,雙手捧着的臉蛋紅彤彤的。

“保護?戰鬥方面的保護嗎?蜜璃婚後是要去叢林生活嗎?為什麼需要戰士來做丈夫呀?”緑戲谑道。

“哎呀才不是呢,身為女孩子總是希望能被保護的嘛~我也想要能捧在手心裡被呵護的感覺呢~”

“啊……”緑其實還是一頭霧水,邊咬着團子邊思索,“我還是不懂這其中有什麼必然聯系……蜜璃想要的是一個對自己溫柔的對象吧?跟強不強有什麼關系啊?我們又不是生在戰國時代。”盡管甘露寺是緑的朋友,但她有時不太能理解她的想法。比如之前的隊服事件,甘露寺不好意思一個人去找裁縫,還是緑陪她去換了幾件正常的上衣,又由煉獄出面處罰了那人才算完。緑猜測甘露寺要麼過去被保護得太好,要麼就是不被重視。獨自在外面摸爬滾打的歲月讓緑深刻明白,要是連本人都不敢替自己出聲,還能指望獲得誰的幫助呢?

“男兒作為家庭的頂梁柱,确實要堅強才行。”出身世家的煉獄如是說,但他轉念想起了什麼,上揚的嘴角漸漸平緩。

“我對‘頂梁柱’持保留态度。”緑放下竹簽,往三人的杯子裡斟茶。

“為什麼?”他問。

“……說不上什麼厲害的理由,就……我自己過得挺好的,養活家庭也不在話下。但我能有高收入的工作,是幸運的少數。一般的女性沒有男人那麼多的選擇,但要是有機會的話,能力未必不如男子吧?我見過很多沒有男人的家庭裡,女人也在養家糊口。”她說完,又慎重地補充了一句,“比起讓男人做頂梁柱,我更喜歡夫妻二人共同支撐家庭——不是某一方一直苦苦支撐,而是一方累了,另外一方能說:‘那就休息一下,先交給我吧’這樣相互扶持的關系。”

煉獄聽得專注,神情若有所思。她的觀點對他來說很新奇,但深入一想不無道理。甘露寺眼睛閃閃發光:“我雖然說着想被保護,但是能有一份事業确實很不錯呢!以前不喜歡飯量很大的自己,力量也沒有用武之地。但是現在找到了發揮價值的地方,可以有所擔當,真的好開心!”

緑笑着附和:“是吧?《婦人之友》說得不錯,女生除了家庭,也可以去開拓其他領域的工作啊。我哪怕不結婚,靠雙手勞動吃飯,又有什麼丢人的呢!”說到這,她的笑容變得微妙起來,隻是低頭啜飲熱茶,一時沒吭聲。社會主流的觀點仍認為女子最體面的出路是結婚而非工作,需要工作的女人是低賤的。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