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鬼滅之刃]明日物語 > 第20章 第二十回 吉原炎上 下

第20章 第二十回 吉原炎上 下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女鬼的背上緩緩爬出半截瘦骨嶙峋的灰色身體,那個頂着海藻似的黑綠卷發的頭顱擡起來,一開口,聲調如同拉動了走音的弦:“哎呦哎呦,是誰膽敢欺負我家傻妹妹啊。”

黃色鞏膜上的“上弦”與“陸”淩厲地逼視着緑。大腦還沒思考,手腳率先動起來。“時之呼吸,春之語·驚雷醒春。”她跨步上前,長刀在夜空劃出一道寒光閃爍的弧線。隻需再有0.5秒就能斬到脖頸了,但0.5秒對上弦來說相當于一分鐘那麼漫長,人類與上弦的0.5秒的差距就是天和地的差距。刀刃碰撞到某種尖銳的東西後“乒”地遠遠彈開,隻揮到空氣,兩鬼不知所蹤。緑提刀卻立,躊躇四顧後發現他早已抱着無首的身軀跳到了地上,撿起堕姬的頭仔細地安回去,還細心地用指頭拭去她臉上的塵土和眼淚。兩把飛旋的鐮刀在空中飛了一圈後回到了妓夫太郎身邊。

臉頰上的肌膚突然火辣辣地疼起來,無聲地爆裂開。些許熱血噴濺而出,又流進了衣領裡。怔怔地盯着上六兄妹的緑後知後覺,她的臉被刮出了一條長長的豁口,從左眼角邊直到唇上,蠻橫地跨過左半臉。她疼得呲牙咧嘴,然而眼睛和嘴角任何細微的一動都會牽扯到傷口裂得更深。

“别哭啦,别哭啦,笨蛋,頭掉了安回去就好了嘛,有什麼好哭的啊?誰欺負你了,我替你出頭啊。”妓夫太郎還蹲在地上,絮叨細細碎碎,娴熟地哄着抽噎不止的堕姬,宛如一個普通的兄長,溫情得瘆人。

“她真的很過分!奚落人家!說我弱!說我不是上弦!人家明明有數字啊!大人都賜我數字了!還砍了我的頭啊啊!還有那個紅頭發的小子,對我叽叽歪歪說三道四的!讨厭!他們全都該死!”哭得梨花帶雨的堕姬緊攥雙拳重重地捶地,“哥哥!别放過他們哇!一個都不許放過!全都殺掉吧!”

妓夫太郎揉了揉她的腦袋,嗓音嘶啞:“真是不可原諒,欺負你的人,我會挨個算賬,放心吧,我保證,”

“絕對不會讓他們死得很痛快的。”他回首望向已經空無一人的屋頂說道,語調陰沉如烏鴉嘶叫。

察覺到受傷後,趁妓夫太郎還忙着顧堕姬,緑即刻屏氣躲了起來。她藏匿在某家店三樓無人的房間裡,靠牆蹲在小窗下黑黢黢的陰影中,所在的角度勉強能瞥見上六兄妹而大約不被發現。大火自西邊的荻本屋而起,暫時還燒不到這片區域。緑咬牙從上衣的内袋裡摸出一隻小玻璃瓶,往手心抖出一小把深褐色的紫藤花藥丸。似乎倒多了,她管不了那麼多,一股腦全塞進口中,連同流進嘴裡的血一起咽下去,又從兜裡掏出一塊幹淨的手帕壓迫頭上的傷口止血。

傷口撕裂的痛很快由麻痹取而代之,鬼的鐮刀肯定有毒,因此緑必須盡快找機會服用蝶屋研發的解毒丸,隻是無法肯定藥丸能不能對上弦的毒起效。她抓着胸口的衣服,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雙腿漸漸虛脫疲軟得要飄起來,冷汗已經浸透了襯衫。

躲貓貓可以拖一時,卻不知道能躲到什麼時候,遲早會被找到的……宇髄先生怎麼還不出現!她要一個人應付上弦兄妹嗎?她有一個人拖住他們倆的本事嗎?她還不想死,她還要殺猗窩座,還不能死!

可連上弦六都打不過的話,還談什麼上弦三?究竟是保命重要還是任務重要?如果自己隻是想要活下去,又怎能冠冕堂皇地聲稱是為了打敗猗窩座?見了上弦六就躲起來的人,還裝什麼模作什麼樣!不知是藥丸的作用還是心理作用,緑鎮定了許多,心率平緩了些,頭腦也稍微冷靜了下來,得以繼續思考:鬼不會消耗體力,拖延戰術隻對人類不利而已。但要是她一人在打敗妓夫太郎前先死了,對同伴更不利,對鬼卻沒什麼影響。既然堕姬鬼頭落地都不會死,那隻殺了妓夫太郎恐怕也一樣。最麻煩的一種假設,就是這對同生共死的兄妹必須同時斷頭才會死?她隻有一把刀,一個人很難做到。所以她的目标應該是努力拖延時間,至少要拖到音柱和蛇柱趕來,如此比較有把握消滅這對兄妹。血還在往外溢,一點點滲進緊抿的雙唇,弄得滿腔溫熱的鐵鏽味。她一手繼續捂着傷,另一手剛撐着刀直起身子,便聽見身旁響起一個令人不舒服的聲音。

“找到一隻老鼠了。”

一團黑影背對月光與火光,妓夫太郎蹲在窗台上,手持兩把血色鐮刀,如秃鹫降臨:“血鬼術,飛血鐮。”交鋒隻在一刹那,暗紅的薄刃撲面而來。緑連連後退以“冬之語·水面鏡”抵擋防禦,後背接連撞破了兩扇紙門,被逼退到隔壁房間。房間還亮着燈,隻是人去樓空。握刀的雙手漸漸發軟,緑不敢再有一絲懈怠,用力握緊刀,全神貫注地盯着那個從對面的暗處中搖搖擺擺的身影,重新集中呼吸。提升呼吸的精度會讓毒素加速蔓延,可是她沒得選。

“你啊,竟敢讓我妹哭鼻子了……那孩子頭腦不怎麼靈光,也有在靠自己努力。你們獵鬼人,一個兩個,都煩得要死……明明臉蛋生得不錯,又是劍士,應該很健康吧?幹什麼不好,老是追着我們死纏爛打。你知道自己有多幸運嗎?生在福中不知福啊……”他走到燈火通明之處,騰出指尖不停地撓着黑斑點點的臉和肩膀,撓出了一道道血痕,鲨魚形的利齒磨得咯咯響,“我看見你們這種人就煩!所以請你去死吧!當然是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例如活生生剝下你的皮或者切開肚子,把腸子都扯出來……”

緑不想回話,也無話可說。她面無表情,因為臉部一動就要冒血。她踩着爛紙門的腳後移一步,對手使用雙鐮刀,攻擊範圍大,與之正面對決不能使用簡單一揮,在其視線範圍内也無法出其不意,那就:“時之呼吸,冬之語·銀裝素裹!”心中還習慣性默念,高速位移的步法配合旋轉的刀刃,意圖拉近和他的距離,血鐮瞬間近在眼前。砍中血鐮那一刻,鐮刀都會化為四濺的血液,轉眼合為實在的利刃繼續圍繞攻擊緑。妓夫太郎揮砍鐮刀的技巧純粹是街頭流氓的打法,野蠻狠戾,沒有章法。沒完沒了,簡直沒完沒了!她索性咬牙保持攻勢,用“秋之語·枯野風”扛住四周的血鐮的同時直接沖到他面前。

砍向脖頸的刀卡在了鐮刀上,他僅用了一隻手就輕松壓制住了。妓夫太郎得意地嘴角一揚,笑容陰森,“血鬼術·跋弧跳梁。”伴随一聲巨響,緑腳下的地闆裂開,雙方落到了一樓。下落的過程還有無數血鐮裹挾着她,她不得不旋轉身體調整落地姿勢的同時盡可能揮刀抵擋,全身還是被劃得傷痕累累,四肢和腰背都是血痕,最後軟弱的腿撐不住,悶聲一屁股摔在了地上。她扶着刀,顫抖着爬起來。腦袋一陣眩暈,甚至有點犯惡心,藥丸的作用不大啊。她不知道臉部傷口的皮膚已經開始出現大塊潰爛的紫斑,并且正往右臉擴散。

“你可别一下就死了啊,我還沒解氣呢。”妓夫太郎從容穩當地步步逼近,愉悅地搔了搔頭皮,好像許久沒洗頭了,“說起來,你的同伴真沒用啊,還是說其實早就丢下你跑了?到現在都隻有你一個人。連我都想同情你了,嘁嘁嘁。”

“哥哥!你怎麼還沒搞定啊,慢死了。”堕姬在一衆花色眼花缭亂的腰帶的簇擁下從天而降,施施然地落在妓夫太郎身邊,不滿地對鼻青臉腫的緑指指點點,撇嘴抱怨道:“你怎麼搞成這樣啊!我本來打算吃掉她的,現在醜得我都不想下口了。”

“哼。”緑的右嘴角一歪,忽然冷笑了一聲,就算知道自己在對方眼中狼狽不堪,她還是昂首挺胸,眼眶發紅、目光灼灼地瞪回去,強硬反駁道:“小姐,别說得你好像真能吃得到我一樣。”

“噫,好蠢的家夥,你是不是沒搞清楚狀況啊?”堕姬蹙眉歪頭,“你必死無疑,怎麼可能對付得了我和哥哥呀?之所以能活到現在,還不是想拿你玩玩嘛~”

“不,我不會死,你們也吃不到我。”她的話其實是說給自己聽的。她不再在乎傷勢了,朝地上猛啐一口混合着血的唾沫,斜嘴痞笑道:“今晚會活下來的,是我!”堕姬理所當然的語氣刺到了緑的自尊,激起了沉睡的勝負欲。越是被欺壓,越是充滿勇氣——人可以被打敗,但絕不可以認慫!熾烈的鬥志在心中熊熊燃燒,臨危不懼的眸子幾乎要迸射出火星,愈戰愈勇才是小林之徒、煉獄之繼子該有的風範。她将日輪刀舉過肩膀,竟沖堕姬挑釁地揚眉:“你們多大了?少說也有一百多歲了吧?一把年紀了還一口一個‘哥哥’害不害臊?有哥哥了不起啊?”身為上弦六的堕姬像個被慣壞的孩子似的向哥哥撒嬌的場景令她頗為不爽,是一種包含着“你怎麼還能如此”的鄙視與“你憑什麼還能如此”的嫉妒。

堕姬怒嗔道:“你有病吧!啰哩啰嗦的醜八怪!嫌嘴巴爛得不夠是吧?現在就幫你全撕爛!”數條腰帶一齊射向她,倒是能使出旋轉的“冬之語·水面鏡”一刀粉碎。耳畔清晰地聽見身後有兩把回旋的鐮刀正從斜上方“簌簌”地襲來,所幸及時轉身格擋住了鐮刀,再慢半拍她的腦袋險些不保了。沉重的鐮刀仿佛被注入了特殊的意志,被打中也不會掉落在地上,居然繼續向前飛砍。與此同時還要防着四面八方而來的腰帶,緑調動僅存一點的力氣拼命閃避來自堕姬的打地鼠式的攻擊,還是被刮斷了右耳。

雖然逞口舌之快得一時爽快,不過激怒鬼是要付出代價的。毒擴散到了全身,她遍體鱗傷,命懸一線,但凡動搖半分就要當場垮掉,妓夫太郎卻還沒使出七分力氣。有沒有過去一個鐘了?宇髄和伊黑到底還要多久才能趕到?緑度秒如年,又不肯認輸。她邁開灌了鉛似的腿朝屋外跑去,跑到街道上,堕姬的腰帶不依不撓地追了上來。

“能堅持到現在,算你耐力不錯。我的毒沒讓你立馬倒下,看來你是很特别的人。堕姬,别玩得太過了,早點收拾掉啊。”他盤腿坐在對面的屋檐上平靜地掏了會耳朵,彈掉了指尖上的髒東西,“你要是不喜歡了,就把她的頭砍下來,挂在路燈上給那幫鬼殺隊的欣賞吧,嘻嘻嘻。”

往開闊的地方跑就是為了尋找偷襲妓夫太郎的機會。全集中呼吸越來越困難,心律失常,眼花耳鳴,身體一陣冷一陣熱。但無論如何都要嘗試一次,哪怕就在堕姬的眼皮底下,她也要努力消除氣息,在大範圍狂奔閃避時瞄準時機襲擊妓夫太郎。她徒手扯住其中一條腰帶,在腰帶将她甩出去時借機踩着樓面的牆壁,向前一蹬,擡起雙臂,自空中沖妓夫太郎豎斬而下。如她所料,這一斬被擋下了,但也成功讓她接近妓夫太郎。

“時之呼吸,終之型·四時……輪回!”刀鋒在空中狂舞,畫出數十道藍綠色的巨大圓弧,與迎面而來的暗紅色流光極快地相撞。他們在跳一支緻命的舞,而這支舞毫無美感和詩意,隻有渴望摧毀對方的騰騰殺氣,每一次旋轉與交鋒都有死神摻和進來的影子。終于,日輪刀突破重重屏障,斬破了鬼所有的防禦。要打敗妓夫太郎隻有比他更快!快,還要再快!再快一點就能砍到脖子了!刹那間,妓夫太郎眼球瞪得幾乎要滾出來。可刀砍進半寸時緑的心髒猛地收縮,她在性命攸關的時刻毒氣攻心,竟徹底脫了勁。兩把交叉的鐮刀死死夾住日輪刀,抽不出來也砍不下去。

妓夫太郎高亢尖銳地嘲笑道:“回光返照嗎?憑你也想砍掉我的頭嗎?哈哈哈哈!真是難看!真是難看!你的樣子變得難看得要死啦!臉醜得跟爛茄子似的,凄慘地挨打,渾身還髒兮兮的,但是就要這樣才好!”

最後的爆發和毒素耗盡了她僅存的一絲力氣。要結束了嗎?要死了嗎?那瞬間她再度體會到了強烈的瀕死的預感:一切即将終結,渺小的個體将要湮滅于那最為宏大的力量——死亡,她将再一次屈服于死亡。時間流逝的每一秒都被拉扯得極長,甚至無需鬼動手,奄奄一息的她自行從屋檐上跌落,像顆過熟而從樹上掉下來的果子,砸爛在塵土裡。她看不清妓夫太郎了,他的身影逐漸縮小,恍惚間似腰帶與血鐮交織着要從正面刺來。不遠處的滔天火光照亮了夜空,視野中的紅黃與藍灰糊在一起,而後融合一片深邃的黑。

單一的黑中慢慢出現了其他顔色,是粉紅色。

先是溫暖的粉紅色光芒,驅散了體内的寒氣,漸漸能夠放松下來。

什麼在飄?粉紅色的頭發?不對,是粉紅色的馬甲?那是誰?一個男人,還是一隻鬼?

都不對,那粉紅色明明是少女的衣袖,是含淚的雙眸。

“狛治哥哥。”

她是誰?狛治又是誰?緑對此人沒有印象。

“狛治哥哥,住手吧。”

柔弱的粉衣少女堅定地跟随着粉發的鬼,一聲聲呼喚也得不到回應。她似乎注意到了緑的存在。

“對不起,小姐,真的很對不起。”

為什麼要向我道歉呢?我又不認識你。緑不明白。

“請你制止狛治哥哥吧。請原諒我向你提出如此唐突無理的請求,但我們已經别無他法了。他已經在錯誤的道路上走得太遠了,我不想讓他繼續孤零零地錯下去。”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