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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二十三回 大夢初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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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将貫穿義勇的一拳被半路殺出來的緑一刀截斷。猗窩座向後一翻拉開了距離,略微訝異于她的頑強:“你竟然還活着!”

“是啊!我從地獄爬回來了!就算要下地獄,我也要抓着你的頭一起下!”

“那種地方你自己去就可以了。”鬼陰冷地嗤笑一聲。他已經不把她當作女性,而是當作一個該死的對手了,畢竟他給過她許多次機會。

鬥之鬼一腳猛踏碎了地闆,展開了雪花型術陣:“術式展開……終式·青銀亂殘光!”數百枚青光彈幾乎同時以其為中心向四面八方射出,連義勇也無法用“凪”全部防下,亂彈一觸碰到他,炸開了數個小血洞。

“不錯啊,避開了緻命的要害。能撐到現在已經很不錯了。義勇,你沒必要像煉獄或炭治郎一樣死掉,你也做鬼怎麼樣?”他又發出了熟悉的邀請。羅針隻感應到義勇的存在,另外兩個大約已中了亂彈暴斃,他懶得理會。殊不知二人靜默凝神地站在他身後。

難道他沒發現嗎?義勇吃驚又不解。那隻鬼的感應竟失靈了?不,是炭治郎和緑變了……他們達到了藏蹤匿迹的最高境界,不僅是呼吸的聲音,炭治郎連眼睛、發色全然不同了!很好,這是個機會!趁機砍脖子,義勇在心中大喊,拼死再對猗窩座揮出吸引其注意力的當頭一刀,為同伴創造機會。

那一秒在緑的眼中被拉扯得格外漫長。

預判,時之呼吸的必修課,預判對手的行動,所以她基本避開了亂彈,也看出了猗窩座的意圖。

——不行啊,義勇,那家夥會再使一次穿膛的一擊。你一定會死的。

——斬其首和斬其臂,不能兼得。殺掉他和保護你,不能兼得。破綻難得,這可能是唯一一個殺掉他的機會了。

她不假思索全憑本能地做出了選擇。

“時之呼吸,春之語·潤物無聲!”

“火之神神樂·斜陽轉身!”

刀起刀落,鬼的首級與手臂同時落地。

上弦之三猗窩座,被竈門炭治郎斬首了。

——啊啊,我想起來了,為什麼這個小鬼令我這麼不爽。

——四十年前那場戰鬥,也曾經有那麼一會,完全感受不到那個男人的鬥氣,就像面對着不可能存在在那裡的異物的狀态似的。羅針沒有反應,感知出現混亂。那個小鬼沒有波瀾和殺氣的眼中看到的,可能就是我一直追求的“至高領域”!我一直隐隐感受到卻無法到達的“無我的境界”!我幾百年的武術精髓,被炭治郎堂堂正正地從正面擊破了!

——還沒完!我還能戰鬥!我還能變強!

戰敗的不甘激怒了修羅惡鬼。無首的他在最後關頭竟還能迸發出力量再生出新的胳膊接住頭顱,按在脖頸斷裂處作最後掙紮。緑決不允許他有機會把頭接起來,一鼓作氣把藍綠色的利刃猛紮進鬼的雙眼之間,挑起來跑到走廊邊,用力抛進深淵裡。沒有人敢松懈半分,因為猗窩座的身體遲遲沒有崩塌,頸部的斷面甚至新生出了蠕動的肉瘤,它的頭要再生了!

困獸猶鬥的猗窩座依然力大無窮,就在緑将其頭顱扔出去的那十秒,他一腳将到達極限的炭治郎蹬開,後者半截身子撞進牆裡,當場不省人事。他正在突破極限,要殺掉所有人來争取時間,在無頭的情況下還能施展羅針要對義勇和緑進行下一步進攻。

壞了!他是要像無慘那樣克服斷頭的弱點了嗎?絕對不能讓他得逞!義勇逼迫遍體鱗傷的身體動起來繼續戰鬥,艱難地發動水之型應對猗窩座的亂拳。虛弱的一人一鬼出招的精度都大不如前,節奏淩亂,卻也都給對方造成了不小的打擊。凡體肉身的義勇率先脫力,口吐熱血,不受控地跪下。鬼又占了上風,邁着歪斜的步伐向義勇走去,要給他最後的緻命一擊,隻是那人擋住了他的道。

“想殺他們的話,得先打敗我!”

緑怒目圓睜,她也瀕臨極限了,但她是全場唯一還能戰鬥的人。無關大義,無關善惡,隻要還有力氣握刀就不能停止揮砍,沒了刀就用拳頭打,像條狗一樣用牙咬,總之她不想再敗給猗窩座了!

——我無端地不喜歡這個女人。

猗窩座不再前進。頭不在了,卻還能思考。

——現在我終于知道原因了,本該身為弱者的她,不管挨了多重的打都會沖出來、過分積極地保護别人,無論如何都不肯低頭認輸求饒。

——為什麼感到不爽的同時,又有點……悲哀和心痛?

——……為什麼?

“不屈的精神,不管面對怎樣的困境都不死心。我們不是武士,沒有刀。但是心裡有刀,用的隻有自己的拳。你知道你的拳法是用來做什麼的嗎?”一段塵封在猗窩座腦海深處的話語緩緩地抖落歲月的塵埃,逐漸明晰起來。

——我怎麼想不起來在哪聽過這段話?我的拳是我的刀?我是為了什麼揮拳?

“決不允許你……再奪走我的同伴!”他恍然聽見那個叫緑的女人如此說道時,有種電光火石般的東西直擊内心,掀起驚濤駭浪。

——守護。

“老爸不要放棄啊!放棄你什麼的,我壓根想都沒想過。為什麼老是向我道歉?老爸又沒有做錯什麼,不要對我說‘别管我了’啊!肯定會好起來了的!我一定會帶藥回去,不管去偷,去搶!”年僅十一歲的孩子在心中立下最堅定的誓言,攥緊拳頭。他走在大街上,密切留意行人的穿着打扮,選擇下手的目标。

“我會變得比任何人都強,一生保護你。”天上,有璀璨的煙花怒放;煙花下,有情窦初開的少年向雙頰绯紅的少女許下最赤忱的誓言。他也紅着臉,決心這次一定能夠說到做到。

——但我失信了。

——所謂誓言,不過都是空洞的妄語。

所有遺失在生命中最刻苦銘心的悲痛裡的記憶,全都呼嘯而來,像一場期盼已久的甘霖雨露,潤澤了長達兩百年的酷旱。他想起了人類時期的一切,想起了短短十八年的人生中那些微渺珍貴的幸福、千愁萬恨的不解、無從反抗的憤慨、撕心裂肺的悲傷。

以及痛不欲生的絕望。

——明明想要守護的東西早已散落不見,也不想在舉目無親的世界繼續生存下去,卻反複進行了上百年無意義的殺戮。原來作為人的我,是這麼悲慘、滑稽、又無聊啊!

“不是你的錯啊,狛治哥哥。”冥冥之中,一雙小手牽住了他,“對我們來說,已經足夠了。我們從來沒有怪過你啊。”

猗窩座回首望去,是在生死之邊界徘徊守望了他上百年的人們,是他最不能遺忘的人們啊!

無視了鬼王的意志在腦内的脅迫,他擡起了手臂。

這個怪物又要發動“滅式”了!稍微清醒了的炭治郎瞬間領悟了他的意圖,硬生生從牆裡掙紮出來,撲到無力躲避的義勇身上将其攔腰閃到安全範圍。尚能戰鬥的緑咬牙大幅度揮動手臂,但當“水面鏡”擋下了僅僅隻是震退人的餘波時,她就發現自己錯了。

猗窩座的進攻是針對他自己的。他把自己炸得面目全非,還停止了肌肉和骨骼的再生。昔日骁勇善戰的上弦之三,如今千瘡百孔,左搖右晃。他“咚”地跪在地上,伸出雙臂,保持着緊緊擁抱着誰的姿勢化作塵、化作土,與螢火一起飄向虛空。

“謝謝你。”在魂飛魄散的最後一刻,他聽見懷中的愛人如是說。他們相擁着迎來了徹底的死亡。

他……自殺了……

他竟然是自殺死的!它怎麼可以這樣死!

緑怔怔地目睹了全過程。滿腔怒火噴薄而出,臉上那道長疤開始鑽心地癢,無意識地用指尖去抓撓,撓破了、出了血都不知道。她歇斯底裡地拖着身子沖上前,像個瘋子似的去狂踩正在崩離的殘骸碎片。擡手一晃手中的日輪刀,藍綠色刀面冷冽地映照着一張駭人的臉。

好一張陌生、猙獰、醜陋的臉。

面由心生,心靈因仇怨而扭曲,臉因恨意而變形。刀面裡的人活似個真正的怪物,惡毒的般若。

——這是我?

——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混沌的頭腦像是被猛揍了一拳,她緩緩冷靜下來:猗窩座死了,卻不是我殺的。他一死了之了,那我費了那麼多心血又算什麼……一直以來的處心積慮都化為了泡影。這就是結局了嗎?本以為打敗它就是勝利,到頭來一敗塗地,無論是戰鬥亦或是精神,都輸了,我都輸了。我……結果我這一路什麼都沒有得到……什麼都沒有。隻是越走越偏,越來越不像自己了。不對,都是我要選的。可是我不喜歡現在兇殘又恐怖,滿心隻想着去傷害和毀滅的自己,心裡隻裝滿了千百種折磨殘害鬼的辦法,無法考慮放下和幸福,無法享受生活的美好……可隻有去傷害别人,我心裡才能好受一點……可悲的是我自己啊……原來我也有着殘暴邪惡的一面,卻還端着一副道貌岸然的虛僞嘴臉去教訓别人,但我不該是這樣的人,我喜歡以前的我……如果可以,我想要變回以前的我。

“不想變成麻木的人,那種被各種煩惱困擾得看不清自己簡單的職責的人。”十四歲的緑蜷縮在腦海的角落裡很小聲地說。初次斬鬼的她一點也不喜歡殺生,刀切開□□的觸感和生物發出的悲鳴都刺激得她深感不适。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習以為常了呢?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假思索地去殺生呢?當年對死去的鬼雙手合十的習慣,早就丢了。

“總之不要怨恨别人,更不要怨恨自己。祝你好運。”師父從未如此溫柔。

“不管你決定将行何方,我都會為你加油。”那是煉獄先生的最後一句話。

——我變成這樣,你們還會鼓勵我嗎?我一直一意孤行,不肯去理解你們到底是為什麼對我說這番話,不肯接受你們的用心良苦。糟蹋了你們的心意的人是我啊!你們會不會對我很失望呢?

她終于記起了初心,記起了當年那個眼神清澈的少女。

——啊啊,但一定會令你很失望,十四歲的明日緑,我幾乎害死了你。為什麼我越長大,就越在失去呢?一開始,我失去了家人,失去了記憶,失去了身份。接着,我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師父,失去了煉獄先生,最後,我竟然失去了自己!那最不能弄丢的、最該好好守護的——我自己!

——我在尋找什麼?我在堅持什麼?我在捍衛什麼?因為找不到答案,于是将生命虛擲浪費掉;因為不知道怎麼過,所以放棄了好好生活;因為傷痛勝過了愛,所以二十歲的明日緑殺死了十四歲的明日緑。

——好想回到不知仇恨為何物、純真平和的歲月啊。如果可以,我一定不會再去憎恨了。

刀面中的那張暴怒而皺成一團的臉上逐漸松弛又垮下來,仇恨與怒氣蕩然無存,隻有經曆了巨大的空虛和幻滅後遺留下茫然的呆鈍和痛徹心扉的悔恨。她緩緩放下懸在半空的日輪刀,刀尖輕點地面,雙手無力地垂在兩側,伫立在廢墟中。兩行微鹹的清淚無聲地從臉頰上的塵土、血迹和傷疤跋涉而過,曆經重重艱辛才滴落到地上。

“緑……”略微緩過來的義勇蹒跚地走來,輕輕喚了一聲,見她眼裡噙着淚光時怔了一下。

“義勇,你該彈一下我的腦門。我……我做了很蠢的事情……是我錯了。”她呆呆地說着叫人摸不着頭腦的話。義勇很快想起來去年到病房探望她時挨的那一記爆栗,以及那些叫他振作起來的話。她一定也度過了很困難的時光吧,義勇什麼都沒說,隻是緩緩地擡起手,笨拙地拍了拍她的頭。

拍了一下又一下,似乎嘗試做出哄人的努力。最後掌心沒把握好力道,重重地一拍打她頭頂後虛虛地滑落下去,全身傾倒在她的肩上——精疲力盡的義勇昏過去了。

(三)幕間

義勇和炭治郎都倒下了。今夜一戰發生得太突然,一卷繃帶或紗布都沒有裝備。緑手忙腳亂地去摸索他們的羽織袖子和口袋,隻在義勇的袖子裡找到用剩一半的繃帶。這點量怎麼夠用?義勇現在跟個篩子似的,血漏個不停,炭治郎的狀況也很糟。她還沒暈過去,所以要優先處理他們的傷。犯愁之際,餘光瞟見岡不知何時靜悄悄地停在瓦礫堆上。

“你來得正好!快去幫我找能療傷的人,還有繃帶和藥!快!”她的包紮技術一向不怎麼好,拿着繃帶左右為難,希望能用更少的量顧及更多的傷。但岡沒有動彈,緑焦急地催促它:“快去啊!沒有隐的話,随便找人借下繃帶也好,多問一下,應該會有人備了吧?”

“别在我身上浪費繃帶了,沒用的,先給炭治郎和你自己吧。我有辦法。”義勇的眼睛半睜半閉,唇間開啟一條縫,徐徐地說道。他執拗地幾番拒絕,緑隻好先給炭治郎包紮。在她忙活的時候,他自行揀了些破爛木闆堆在一起,到附近找了盞仍在燃燒的燈借火。

“你要幹嘛?”

“灼燒止血。”火生起來了,他真的脫掉上衣,開始燒刀,準備烙在傷口上。見多了腥風血雨場面的緑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敢對自己使用灼燒止血法,實在是個猛人。但眼下物資缺乏,的确沒有更好的辦法。她也不怪岡不聽話,無限城裡的隊員們恐怕不是死了,就是在戰鬥,哪有那麼容易就找到藥物和止血的東西。

“你用嗎?”義勇還邀請緑也試試。緑盯着燒紅的長刀按在血流不止的傷口上,發出“呲呲”的細微聲響,甚至燙出了股烤肉的氣味……不免戰戰兢兢起來,小聲回絕了:“我就免了,暫時還能用呼吸法應付。”

“呃啊!義勇先生你在幹什麼啊?你要毀了刀嗎!”炭治郎醒了,馬上來了精神。真是個抗揍的孩子,跟那頭豬一樣,緑心想。聽他們二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緑恍如隔世。她以為自己是不會活到猗窩座不在的時候的,現在卻已成真了。接下來還要對戰無慘,還不能掉以輕心,但她似乎非常大膽地、開始悄悄期待起一切結束的未來。他們會過上不必戰鬥的日子嗎?那時,她還能和朋友們輕松地談笑嗎?

在義勇止完血之前,炭治郎和緑讨論“通透世界”和“木葉猴”的區别,結論是二者應當是同一種狀态。突然,一直默不作聲的岡發話了,“嘎”地大叫一聲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蝴蝶忍、栗花落香奈乎、嘴平伊之助合力三人之力!已經成功擊敗上弦之二!”

“天!他們做到了!打敗了上弦之二!那他們還……”炭治郎迫切地想知道夥伴的下落。

“三人全部陣亡,無一生還!蝴蝶忍以身下毒,被上弦二食殺;栗花落香奈乎、嘴平伊之助與上弦同歸于盡!”

(四)第四幕

無暇落淚,他們必須繼續向前。與無慘打得難解難分時,宏偉的無限城沖出了地面,沖到了市區!衆人與狂化的無慘苦戰一夜,可距離日出還要一個半鐘。幾十名隊員呼喊着要護住還能戰鬥的柱和高階隊員,不惜以血肉之軀為盾,瞬間粉身碎骨!當真是慘烈至極的場景!

緑從橫抱起被毒液侵蝕得難以動彈的炭治郎,塞到廢墟後的藏原懷裡:“藏原君!快把炭治郎帶去安全的地方療傷!你千萬不要再靠近了!”

藏原接過炭治郎,倉惶地問:“那你怎麼辦!你也不能死啊!”

“我要做完該做的事情。今夜會活下來的是我,是我們!”事到如今,看見上百個他人為了消滅無慘而橫死街頭的慘劇,她不想也不能逃避了。說着誰也不能保證的話,義無反顧地奔回戰場。但她并不是敷衍藏原,她是真心想活下去了。

但她犯了一個極小的失誤,隻不過是低頭的角度偏差了一點。

無慘的刺鞭就抽中了她。

藏原眼睜睜地看着友人的頭顱瞬間沿着長疤被削去了大半,鮮血爆濺。精準又猛烈的一擊甚至打出了一顆眼珠。那顆琥珀色的眼珠粘連着血絲和塵土,意外地一路滾落到他腳邊,呆滞地凝視着藏原。

他的耳邊炸出一聲動物哀嚎般的慘叫,原來是他自己發出的。

(五)第五幕

這是自家房間的天花闆。她睜開眼後氣喘連連,汗浸透了睡衣。

明明眨眼前的畫面是刺鞭即将抽到臉上,她看見了,但來不及躲開了。

渾身安然無恙,一摸,連臉都是光滑的。都是一場夢嗎?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逼真的夢?她是真真切切地經曆了啊!緑無意一歪頭,偶然瞥見挂在卧室牆上的日曆:大正元年,一九一二年,六月二日。

第二次死而複生,時光倒流。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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