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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回 失之毫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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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人們究竟是在何種情形會産生自己能夠掌握命運的盲目樂觀?三個月前,上一秒剛剛罹難、腦殼迸裂的明日緑從枕頭上猛地睜開雙眼,在驚魂未定之餘,憑記憶提筆巨細無遺地寫下所有已知的十二鬼月和鬼王的情報。收藏着這份獨一無二的至高機密,從此心裡猶如點了一盞散發着恒定光芒的明燈。還有什麼理由不能相信事态是可以盡在掌控呢?無限列車事件是意外,但每一次無限列車任務都有傷亡。而吉原任務、鍛刀村任務都是順利解決的。加上她手中事先已有情報,進展應當在預料之内,隻需保持警惕,不必過度憂慮。

所以在岡找到緑的半個鐘前,她仍在平心靜氣地等待重演的時機。還早,還早,今天是九月五日,距離進入吉原的十月一日尚且還有二十多天的時間。

先把面前撒滿了玉米粒的味噌拉面吃完了再說。

她和相對而坐的煉獄不約而同地從筷筒裡抽出木筷,夾起面條呼呼吹氣然後“窣窣”地吃起來。煉獄嘗了一口便例行高呼感慨“好吃!”。吃飯的時候,緑的思維自由奔騰,尤其是剛從菖蒲家出來,她不免由煉獄的際遇聯想到自己:如果倒黴的人是她的話會怎麼樣?

這問題細究起來真叫心一截一截涼下去。緑既沒有菖蒲那樣的家人,師父也不在了。當下那個時間點,蜜璃還在琦玉,義勇與她形同陌路,和炭治郎等人也沒熟到朋友的程度,藏原和牧野……唉。隊裡其他人會不會像煉獄先生失蹤時那樣,平淡地看待自己的失聯呢?如果那晚先遇見菖蒲的是她,大概率真的會栽在鈴奈的手上,因為她想半天也想不到誰一定會對她的失蹤耿耿于懷。

緑故意算漏了一個人,因為她不想把他歸為“應該不會來找我”那一類,又不敢自作多情地去肯定他會像她那樣去挖掘自己的下落,也不好意思問他這種問題。何況他現在吃面吃得很香,把這種敏感的問題塞在大口嗦拉面的間隙中多不合适啊。緑透過氤氲的熱氣讪讪地瞄了一眼沉浸在拉面中的煉獄。

——如果我不見了,你會在意嗎?會來找我嗎?不對……其實我真正想知道的,是我在你心裡有多少分量?有沒有占一席之地呢?

——算了,我甯願不知道真正的答案,免得自找難堪。

“緑,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給你添了不少麻煩吧。”煉獄打斷了她豐富的心理活動,撓了撓自己的額角,又夾起一筷子面,但沒有着急吃,“肯定積壓了很多事項給你處理了吧?辛苦你了。”

對面的緑笑了笑:“沒關系啊,你回來了就好,平安回來最重要嘛。”

煉獄眼睛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這可能是我第一次執行不見一滴血的任務。若不是有你在,是不可能實現的吧。”

“怎麼會呢,我隻是說出了你自己的想法。如果你不想放過鈴奈,我真的攔得住你嗎?”緑用筷子靈活一卷,夾起一大團面往嘴裡送,面已經不太燙了。

“如果我執意不放過她,你會怎麼做?”煉獄難得不着急吃了,正色問道。

嘴裡還鼓鼓囊囊的緑愣了一下,将食物吞下去後仔細思忖一番,放下筷子回答:“那我會堅持請你放過她。若你殺了鈴奈,可能我會生氣,還會失望吧……你還記得上一次柱合會議嗎?聽說九柱裡多數人都支持處決竈門兄妹,你也包括在内。我當時問過你,什麼樣的正義不能容忍一個人去保護無辜的家人?那是你想貫徹的正義嗎?難道我們不能選擇一種更靈活的處理方式嗎?況且,我很能理解菖蒲女士的心情,就像我不想失去你。她之所以能袒護鬼化的女兒,一定是把女兒看得比獨自活下去更重要吧?要是真的殺了那樣重要的存在,無異于也抽走了她半條命啊。”

他垂下眼簾,筷子也搭在碗邊:“更靈活的處理方式……做起來會比單純的斬殺更難吧?”

“但也很有嘗試的價值,不是嗎?”緑歪頭明朗地一笑,濃眉彎彎,眼神清澈。她很高興他們終于在如何看待鬼的問題上向彼此靠近了些。煉獄還在思考,他拿起筷子端起碗,盯着她問道:“你剛剛說什麼?可以再重複一遍嗎?”

“嗯?我說很有嘗試的價值。”

“不是這一句,再之前。”

“……殺死鈴奈等于抽走菖蒲女士的半條命?”

“應該是再前一點。”

“你想貫徹不能容忍别人保護無辜家人的正義?”

“我不想。不是,我不是指這一句,更後面那句話。”

範圍越縮越小,緑漸漸領悟到他所指的哪句話,面紅耳赤地瞪了他一眼:“你在逗我玩麼?你明明就知道是哪一句吧?還故意問我。”真想找條縫鑽進去啊,她害羞得想落荒而逃,不敢直面他的反應,但又必須使用極大的勇氣強迫自己釘在原位,看他接下來的反應。因為能探出他的态度也說不定。他會反感嗎?會要和她保持距離嗎?緑的心怦怦跳得很快,好像可以摸索到一點答案了,所以腦袋裡緊張得一片空白。

“啊,不是!我不是故意的,不對!我是有意的!”出乎緑的意料,緊張傳染給了煉獄,他竟然語無倫次起來,神情有點慌亂,耳廓微微發紅,頭頂的發絲好似完全直立地豎起來了。緑忽然感到有趣,見他一掃平日的磊落正氣,陷入懵懂的樣子太好玩了。她“噗嗤”地笑出來:“你在說什麼呀!”

煉獄又撓了撓額角,耳廓的淡紅消退了:“你說不想失去我的時候,我想好好地謝謝你。”

嗯?謝謝?為什麼要說謝謝?謝什麼?謝謝她救了他?還是“謝謝但是很遺憾”?隻需簡單的一句話就能搓出一大團疑問泡泡,緑的腦子轉不過彎,隻能老老實實問:“你說‘謝謝’是什麼意思嘛……”

“我隻是很高興啊,原來我對你來說也很重要啊。”煉獄說完,樂呵呵地繼續吃他第五碗味噌拉面了。

——這個“也”又是哪來的啊!是說我看待你跟看待其他人一樣重要,還是說你也覺得我很重要?“重要”是哪門子重要啊?這個表達太暧昧了!說清楚一點啊!我想的“重要”跟你指的“重要”是同一個“重要”嗎?可惡,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頭腦裡的一堆彎彎繞繞的問号迫使緑幾乎要抓狂地拍桌而起,但最後她努力忍住了,放在桌面下的十指不自覺地打架,紅着臉結結巴巴地問對面光顧着嗦面的吃貨:“我說,煉獄先生,假設、我隻是假設……假設是我被藏進——”

“不管你藏在哪,老子都能找到你!”

上方有個難聽的大嗓門突然打岔,拉面館一片死寂,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緑頭上——一隻黑黢黢的鎹鴉耀武揚威地站在她的頭頂。她錯愕地仰起頭,那對小爪子還不客氣地往前一跳踩在她的額頭上,低下頭與她倒着大眼瞪小眼。那一瞬間,緑回憶起了小時候村子裡的直子婆婆教給她的所有髒話,恨不得如數送給岡。

“嘎!”岡短促的慘叫一出聲便堵在嗓子眼裡,因為氣急敗壞的緑以快出模糊殘影的速度鉗住了它的小脖子,極其粗暴地把它從頭上扯下來。

“老闆~請問你家對面的燒鳥屋收購烏鴉不?”她一手抓着岡,沖着拉面館老闆所在的方向大幅度掄圈,燦爛的笑容美得殘忍。鎹鴉則在她手掌心中奮力撲扇掙紮,殺豬般的刺耳尖叫響徹拉面館:“煉——獄!你的繼子要謀殺搭檔!你不管管她嗎!艹!你個死丫頭!小心眼!區區小緑——噶啊!”

煉獄隻是看熱鬧地哈哈大笑,早就習慣了他們打是親罵是愛的相處模式。緑相當娴熟地用兩根指頭捏住噪音制造者的喙,好防止它繼續出言不遜:“講正事,不然滾。”她松開手把它放在桌子上,反被它惡狠狠咬了一口。

“沒鴉權啦!呸呸呸!”岡還在抱怨。見緑舉起手刀佯裝要劈它,它不屑地撲棱翅膀飛到煉獄那一側,兇巴巴地轉身對緑說:“快點吃你的面!吃完馬上出發去千葉縣!千葉縣!”

“千葉?你要出差了啊。”煉獄風卷殘雲地吃完第七碗面,把大碗疊在旁邊吃空了的碗堆上。緑依稀對千葉任務有印象:事發地是一個位于東京灣某側的小漁港,那裡常有漁夫出海無歸的現象。兩名漁夫駕船出港時遭到了埋伏在艙底的海鬼的襲擊,彪悍的二人手持一把短短的殺魚刀同海鬼殊死搏鬥了足足半個時辰。後來所幸緑雇船及時趕到,二人的傷勢還不緻命,事後漁夫們說無以為報,硬要給她塞兩大籮筐各色海鮮。緑拿不走,隻得留在他們家裡受了兩頓飯的招待便離開了,沒有回東京,而是受隊裡的指示繼續北上去茨城縣辦事。這趟出差前後花去了近一周的時間。

她才剛找到煉獄就要出遠門了,連喘口氣的休息都沒有,不禁輕輕歎口氣:“看來是的。”

“那你不用等我了,先回家做準備吧。”他仍在埋頭狂吃,還沒吃夠,雖然已經在吃第九碗了,不打算讓緑白白等他。“好吧。”她起身去結了自己的賬。肩上的烏鴉全程吆五喝六,嫌她磨磨蹭蹭。

“催催催,催命啊!”緑很想彈岡的腦門,看在它腦門太小可能禁不住暴擊的份上才勉強饒過它。她心裡很是不滿,若岡沒有來打岔,她就能問出那個問題了。它一亂叫喚,她就再也問不出來了。錯過了那個時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勇氣開口。都怪這個沒眼力見的臭烏鴉,緑心想,一人一鳥邊拌嘴邊走出拉面館。

老闆端着新煮好的四碗拉面來到煉獄的桌邊,後者正用雙手舉起碗把湯喝到底。“好喝!”他豪爽地摔碗大聲說。老闆吓了一跳,倒不是因為他放碗的動靜,而是——

“哇,這位客人您不要緊嗎?您的臉怎麼像喝醉了酒一樣紅啊!”

“哈哈,該不會是因為老闆家的湯太好喝了,醉湯了吧!”其他客人善意地打趣,煉獄也跟着大笑,剛好不必回答老闆。不然他怎好意思解釋是因為後知後覺到自己不小心承認了某個事實呢。

(二)

任務基本在按緑的預期進行。她順利斬殺了海鬼,兩名漁夫隻受了些淺傷。他們又一次盛情邀請她留下用餐,桌面上擺放了相同的魚蝦、貝類和螃蟹,味道還是那樣鮮美。不過上一線緑無心享用,食不知味;這一線她總算能夠放松品嘗,賓主盡歡。

第三天天色尚未破曉,緑便出發前往火車站,預備搭乘通往茨城縣的列車。身着雅淡的蜜合色舊和服的旅人,背着長條的灰紫色劍袋,左手提着一隻藤編的小行李箱,看起來就是一名再普通不過的旅客。候車廳裡一個報童賣力地叫賣今日早報:“号外!号外!昨夜東京淺草吉原發生特大火災!昨夜東京淺草吉原發生特大火災!最新消息!不要錯過咯!”

如有從天而降的一錘暴擊了緑,她快步走上前抽走一份報紙,因為太着急找錢還把硬币弄掉在地上。抖開報紙一看,頭版用最粗最醒目的字體寫着:“昨夜東京吉原突發大火,原因正在追查”,旁邊密密麻麻的小字說明了吉原的大火從昨夜燒到報社淩晨截稿時都沒完全撲滅,火情危急,涉及範圍廣,死亡人數預估将超過二百人,現在有關部門正在全力救災和統計傷亡人數。新聞寫得相當籠統,根本沒有提及在火災發生前有無人員注意到異常的騷動。緑又讀了幾遍,沒有獲取到更多的信息,報紙其他版面是例行的股市波動、雞毛蒜皮的告示等内容。如果和上弦之六有關,岡會來通知她,但飛得再快的鳥也沒有電報快。緑不信這會是一場普通的火災,上弦之六和音柱必然打過,但在岡來之前,她無法肯定他們之間的戰況如何。

乘務員快吹哨了,其他行人匆匆忙忙跳上列車。緑還伫立在不斷聚散的白煙中,攥着報紙。“小姐,你上不上車啊!”遠處的乘務員在大喊,她沒有聽見。她還去不去茨城?還是改乘去往東京的班次?

“喂!要發車了!”有人又沖她大喊了一聲。一個快遲到的路人撞開她的肩膀跳進了車廂,她回過神來,跟着在關門前鑽了進去。找到位置坐下後,她默默低頭思忖:結果還是決定先去茨城,不去東京不知道會不會有人死,但不去茨城就一定會有人死。每次擺在鬼殺隊隊員面前的選擇題都如此沉重。

抵達茨城縣後,根據之前隊裡的指示先到一戶紫藤花家紋的人家做準備。女主人剛将她迎進玄關,從裡屋走出來的男主人嚴肅地遞給她一張紙:“果然,您今天來了!東京那邊發來了給您的電報!”緑瞬間神情凝重,接過紙一看上面那一串由代碼解讀出的假名:

“上弓玄六已死立日木主阝車亡氵女歸東京後辶束見主八厶”

将假名組合在一起便是:“上弦六已死,音柱陣亡。汝歸東京後,速見主公。”

吉原一戰真的提前發生了,結局卻和緑所經曆的不一樣,宇髄天元陣亡了!其他人的情況如何?電報沒有提。隻是在這個時間點面見主公的指令所代表的含義,緑非常清楚。

女主人憂心地問:“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嗯,出大事了。我想給總部回一封電報,可以麻煩您去郵局幫我發一下嗎?”緑開口請求男主人,喉嚨幹澀。

(三)

今年的楓葉紅得格外早,不過九月,街道上的楓樹便染上了一抹搖曳心魄的紅。金澤平藏仰頭一望,第一次突發奇想,覺得那大團大團在秋風中起舞的楓葉宛如流動的血,鮮活動人的……獨屬于生命力的豔麗。身旁同為隐的橘醫生無心賞楓,他還在感慨最近發生的大事。

“唉,想不到我有生之年能見證打敗一位上弦的事件啊,我爺爺的爺爺都未必經曆過,真是見證了曆史啊。可代價卻是音柱大人的性命……我腦子裡還存留着上次他風風火火地闖進小醫院想找女隊員的模樣,他氣勢壓得我不敢多言,如今這麼個人說沒便沒了。”

在緑出發去千葉縣的當天,宇髄天元毫無征兆地跑到小醫院尋找女隊員來替補在潛伏中失聯的妻子。慌忙扶眼鏡的橘醫生不安地應答:“女隊員?這裡沒有!小緑今天沒來。我隻聽說蟲柱大人的蝶屋好像有,不過您是不是得先跟蟲……”忍者出身的宇髄不等他把話說完,已奔逸絕塵地跑不見影了。在蝶屋鬧騰了一場後,依舊是炭治郎等三個少年自告奮勇随他去吉原。一場惡戰再度觸發,宇髄天元卻不如上次好運,他與上六兄妹苦戰了兩個時辰,終究頂不住鐮刀上的緻命毒素而當場暴斃。随後趕到的蛇柱雖與三個少年合力砍下了鬼兄妹的頭顱,但也失去了一隻眼。三個重傷的少年至今仍躺在蝶屋的病床上昏迷不醒。

回顧往昔種種,橘醫生心懷愁緒地感懷道:“死亡和明日,真不知哪一個會先來。”

餘光中有個移動的身影又吸引了金澤的注意力:“明日會先來。”

“……金澤先生,您的話真比秋風還冷啊。”橘醫生也看見了緑遠遠走過來,為金澤的冷笑話回答汗顔。二人向遠道而來的劍士欠了欠身,彼此寒暄了幾句“辛苦了”之類的話。橘醫生忍不住好奇地問:“話說,今兒個開柱合會議,叫我們醫療部和情報指揮部的人在外頭待命是為啥?”

“會有重要的任務交給你們。”緑說完,自行從偏僻的小道上山了。産屋敷宅邸藏在深山老林,隻有鎹鴉帶路才能找到。這次抵達宅邸,她已經能夠輕車熟路地走進屋内。一個雛人偶般的孩子跪坐在玄關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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