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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回 失之毫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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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安,明日大人。主公大人讓我領您去房間。”孩子行了一禮,别在烏發上紫藤花頭飾一同輕輕垂下。産屋敷輝利哉,産屋敷的獨子。緑從未見過主公的孩子,隻聽說過,甚至不知面前這孩子的真實性别,所以她也半鞠一躬:“有勞小姐了。”

輝利哉并不糾正她,默認了這個稱呼。他領她到二十四疊大的會議廳,拉開門,朝裡面欠了欠身。緑走進屋,發現八位柱依次坐在房間兩側,獨不見主公。除了悲鳴嶼,其他人都将視線落在這位後來者身上,直接地打量她。緑被盯得有點尴尬,雖然她見過所有的柱,但對他們多數人來說這是初次見面。迅速瞄了一眼衆人的位置後,她走到甘露寺身側的空位落座,甘露寺朝她莞爾一笑。

無人提問為何緑會出現在柱合會議上,所有人都對原因心知肚明。衆人屏氣凝神,鴉雀無聲。輝利哉也走進屋内,跪坐在屋内另一邊密閉的障子前通報:“父親,九柱已經到齊了。”

“好。天音,有勞你。”所有人都能聽見主公的聲音從障子那邊虛弱地響起。障子被一個和輝利哉容顔相似的白發女孩從容拉開,門内的主公正在天音夫人的攙扶下晃悠悠地從床墊上坐起來。夫人把被褥整理了一番,便于主公盡可能體面地端坐。包括緑在内的隊員訝異地注意到主公的身體惡化了許多——臉上的紫斑已擴散到脖頸以下和雙手。

他剛要開口就先咳了一陣,幾乎斜倒在天音身上,喘着氣輕聲說:“請原諒我以這麼不得體的樣子見你們。如各位所見,我這身體一日是不如一日了。”

衆人還未見過主公如此虛弱,紛紛關切地問候。主公輕擺了擺手,表示自己的健康暫且無關緊要,現在最關鍵的是鬼殺隊的未來。

主公深吸了一口氣:“諸位……我的孩子、在座的夥伴——宇髄天元壯烈地去了,我很痛心,也深感驕傲。天元、小芭内、炭治郎、祢豆子、善逸和伊之助成功打破了我們百年來難以戰勝上弦的僵局,做出了不可磨滅的功績。但為天元的離去悲傷落淚之外,我們不能停下腳步,不能辜負他的犧牲,要乘着這股向好的趨勢繼續努力。我們進入了比以往更需要團結奮進的時期,更需要集結全隊上下的力量。因此,為了填補柱的空缺,”他略停頓了一下,接着往下說。

“明日緑,我以鬼殺隊主公的名義,現任命你為‘時柱’,接管天元過去負責的轄區。今後,你也是九柱之一了,請多指教。”

“是,屬下定當全力以赴、不辱使命,還望各位請多指教。”緑沉穩地向衆人行了隆重的一禮。當她直起身闆,坐在斜對面的煉獄杏壽郎蓦然發現,她的神态已比兩年前初見時成熟了許多,變得更加堅毅與笃定。這個總讓他習慣性要照顧一下的後輩已經是和他平起平坐的柱了。

她有過打敗下弦一的戰績,是實至名歸的第一人選,全員對此無異議。新的柱誕生了。但若僅是此事,還不至于緊急召集全員開會。資曆最深的悲鳴嶼率先道出衆人所惑:“能見到出色的後輩活躍在一線,我等也感到欣慰。不過,主公大人今日召集我等,應當不止是宣布此事吧?”

主公輕輕點了點頭,柔聲回答:“不錯。實際上,召集諸位于此是緑的請求。緑,跟大家說說你的想法吧。”

“是。”她調整了一下坐姿,偏轉向其他人,稍稍清了清嗓子,“我于明治四十年入隊,至今已有五年,期間目睹了衆多同伴死傷,卻無力挽回。如今我成了九柱之一,決心必須要改善這一點,因此,我要提出三條舉措與各位商議。”

“第一,開展中低階隊員的訓練。現在隊裡成員的劍術水平參差不齊,所有人一通過入隊考核便直接執行任務,劍術全憑自覺修煉,也少有人能得到有經驗的前輩的指導。實力不夠就是死路一條——”

“你說的我們都知道。”不死川實彌一拍腿,無禮地打斷了她的發言,“從之前的蜘蛛山事件都能明顯感受到,隊員的素質掉得有多厲害,大部分都是些派不上用場的人。依我看,首先就是育手這裡就沒把好關,選人的水準馬馬虎虎。現在隊裡人手已經很緊缺了,哪裡勻得出人力和時間去訓練他們!”

“不死川先生的言下之意是低階隊員天賦不足,就可以放置不管了麼?”緑盯着對角線方向的不死川。有些膽小的隊員和他對視都會打一個寒噤,緑雖不解他為何總是沒好氣的煩躁态度,不過一點也不怕他。“低階隊員能力不足,經驗不足,于是輕易就喪命,最後隊裡又是人手不足,再不做出改變隻會一直惡性循環。這樣的理由,可以說服你嗎?”

不死川被駁得說不出話,輕聲“啧”了一聲,沒有回答。甘露寺隔壁的蝴蝶忍開口了:“但人手不足的确是事實。關于怎麼分配訓練的工作,你有想法嗎?”

“是,我也了解,但我認為訓練是不管做不做得到,都必須要去做。雖然投入期會比較長,但隻要訓練有成果,無論是對隊員個體,或是對鬼殺隊整體都是有利的。至于怎麼實施,我也有初步的想法:全隊分為不同的訓練組别,間錯開訓練時間,由情報指揮部協調,盡量避免和任務執行沖突;由丙級以上的高階隊員負責主要的訓練工作,每人負責指導一定數量的隊員;九柱也要參與其中,負責每月輪流給全隊的成員開展專項特訓。具體實施的細節,我們可以同情報指揮部的人員一起敲定。”

“嗯!”煉獄摸了摸下巴思索她剛剛說的話,眼睛一轉,“不如你先把後兩條一起說了吧!”

緑點了點頭:“有了訓練,自然就應該有第二條——考核。所有甲級以下的隊員都要定期接受劍術考核,考核通過,階級保持不變;連續兩次考核不達标者降級,連續三次不達标降兩級;連續四次不達标者、或已經無級别可降者調至隐部隊或退出鬼殺隊,回歸一線需要重新參加入隊選拔。”

原本專注聆聽的柱們動搖了,個個面面相觑,各自的神情是程度不同的訝異。戴着眼罩的伊黑小芭内用另一隻完好的藍眼瞟向她:“剛剛不是說了人手不足了嗎?你反倒把人往外趕?”

“我覺得挺好的!沒用的人留着也是沒用。”不死川倒認可了這一項提議,“到第四次不達标才調出一線,給三次機會太多了,第二次不合格就該調出去!”他的嘴角微微一揚,此時的笑容不僅沒有顯得他可親一些,反而更可怕。“隻是劍術的考核嗎?”邊上的悲鳴嶼低聲嘀咕,朝不死川所在的方向偏了一下頭,但其他人沒有注意到這點,都在琢磨此提議一采納會導緻什麼後果。

“這樣的話,隊裡的人可能會少很多呢。”甘露寺面露困擾地設想。

“是的,但試想一下,訓練和考核一起實施的話,留下來的人應當會越來越強,至少任務的存活率會有所提升。鬼殺隊需要優勝劣汰,适者生存!現實已經夠殘酷了,假如隊裡對劍士的要求還不更嚴格,到頭來隻會徒增傷亡。”不夠強大就要被淘汰,以前的緑不可能料到自己有一天在一定程度上支持猗窩座的觀點,但并非出于碾壓他者的殘忍快感,而是為了那些年輕的生命不被輕易葬送。

“我贊成,鬼殺隊成員甯缺毋濫。我們缺的是精銳而不是濫竽充數的炮灰。”一直看似發呆的時透無一郎表示支持。思路嚴謹的蝴蝶忍則提出了一串現實的疑問:“初衷是很好,可是誰來負責考核?考核的頻率是多久一次?每個階級的标準應該不一樣,我們也掌握不了隊裡每個人原有的劍術水平,那怎樣制定标準才算客觀有效?如果有像我一樣用毒或者其他工具輔助的劍士,單純的劍術考核是不适用的吧?”

她問到了點子上。緑清楚自己的建議尚且還在非常粗淺的構思階段,但她覺得必須先提出來再去一一解決其中落地實現的困難。見她在冥思苦索蝴蝶忍的問題,煉獄用指尖輕敲膝蓋,道出了自己的解決辦法:“派發任務的情報指揮部算是對劍士情況最了解的了,編輯部也有收集詳盡的任務執行記錄,可以讓隐深度參與進來協助。至于采用非傳統劍術戰鬥的隊員,也可以視實際情況來制定考核。說起來,我們也未必隻考劍術,可以設計更靈活的形式來考驗成員的綜合能力!包括判斷力和随機應變的能力!”

“但是,如果還是高階隊員來負責考核,”惜字如金的富岡義勇開口了,“訓練和考核都會占據大量時間和精力,勢必會影響到他們完成任務的效率。要是因此有更多民衆死傷就麻煩了。”

語調毫無起伏變化的時透無一郎簡短地建議:“幹脆不如再讓一些出色的育手也參與進來?”

“啊,這項工作越來越複雜了,但若能順利推進下去,對鬼殺隊來說無疑是好的。”悲鳴嶼合掌落淚,終于表态支持。“嗯!我也希望大家能一起進步!”臉頰紅彤彤的甘露寺小雞啄米般點頭。超半數的柱認可提案,讨論的氛圍漸漸熾烈至熱火朝天,柱們不斷指出提案的漏洞又互相出點子完善,慢慢集思廣益成一套大緻可行的方案。緑是做好了被質疑和反駁的心理準備來的,而事情進展得比想象中順利多了。不過,那個擁有一票否決權的男人始終處于讨論之外,同幼子在緘默中微微笑着聆聽衆人近于争論的探讨。沉浸在如何實施訓練和考核的問題中的青年們似乎暫時地把主公的存在遺忘了,末了,悲鳴嶼方低沉地中斷了讨論,詢問産屋敷:“我等在此隻顧讨論,卻疏忽了主公大人的意見,真是失禮至極。不知主公大人意下如何?”

“無妨,行冥。你們能這麼集中精神地商議,是應當的。不必對此多慮。”産屋敷優雅地輕輕擡手制止,“你們已經有了基本的方案,就盡管放手去做吧。情報指揮部和醫療部的人員都在外待命,如果你們需要再具體定下細節,現在便可以傳他們進來了。”

“醫療部?為什麼醫療部的人也來了呢?”甘露寺歪頭問。

“因為我的第三條提議。”适才讨論得太專注以至于緑找不到機會繼續講第三條,“是研發防毒面具和給全員配發特殊口罩。煙霧型血鬼術總是難以抵擋,我希望忍小姐能和醫療部一起開發出更有用的防禦用品。”

“了解,那就交給我吧。”忍爽快地答應了。她不光自己擅長制紫藤花毒,也會與醫療部的隐合作開發應對鬼毒的藥劑。醫療部裡不乏懂中醫或西醫的人才,所以做出有用又不太過于限制呼吸的面罩與口罩的任務,還是托付給這些專業人士更好。

得到了主公和其他柱的支持,緑心裡欣慰,但不敢松口氣。成為了柱,無論何時都不能大意,她暗暗告誡自己。形勢的發展已經和認知出現了巨大偏差,未來究竟會如何?已經活過兩次的緑竟不能肯定,隻能盡可能地找出她認為對所有人最有利的那條路。

為了完善整套新制度和分配好具體的新工作,整場柱合會議足足開了兩個半時辰。中途還因為甘露寺和煉獄的肚子不受控地大聲咕咕抗議,天音夫人和四位産屋敷女兒忽然變戲法般地端出了一桌桌盛滿了家常料理的食案,供所有人邊吃邊開會。衆人辭别時,已是午後兩三點。一踏出宅邸的院落,多數柱說了句簡單的“再會”便倏地躍往林中不同的方向不見了。緑接下來要去淺草、下谷那一片的轄區,正估摸着往哪個方向下山最近,聽見了煉獄在後面叫住她。

“你現在就要去轄區了嗎?”

“對啊。”

“從今往後,你我就同為柱了。加油啊!”

緑望着煉獄如火苗般神采奕奕的眼瞳,由衷地說:“煉獄先生,你真的很厲害。作為你的繼子,我和蜜璃都成為了柱,這都有你指導的功勞。”

“不是的。那是你們自己有決心了。”煉獄矢口否認,“去年還是前年?甘露寺當上柱的時候,你還告訴我做繼子不是因為渴望力量,也沒想要成為柱。但是今天我發現了,無論是實力或是心胸,你都是當之無愧的柱。”

樹葉暴曬于陽光之下,明媚耀眼的濃綠環繞着他們。林間清爽的風将一片枯黃的落葉吹到緑的頭頂,煉獄說着話,自然又順手地拿掉那片落葉。風巧妙地掩蓋了緑原本均勻的全集中呼吸的短暫紊亂。煉獄目光直率地端詳緑的臉,她的容貌和一年前瞧不出太大區别,可是氣質卻悄悄發生了某種改變,從前那種若隐若現的躊躇與青澀正逐漸轉變成老成練達,變成一種平穩的決心。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是在無限列車任務之前嗎?在他看不到的時間裡變化的嗎?而遲鈍的他卻意識不出自己的言行所令她産生羞澀的驚訝。緑很快将表情恢複自然,稍微深呼一口氣。

“是,因為我找到了願行之道。也許還不是很清晰,但我已經能看見了大緻的方向。”她往山腳下走,和煉獄并行在山道上。

“那是什麼?”

“剛剛你說我是當之無愧的柱,可能有點過譽了吧。”她自嘲地輕笑了一聲,“我啊,大概還沒到你那麼高尚的程度。我能為鬼殺隊做到什麼程度呢?我自己都不清楚,也不想誇下海口。死亡的榮耀對我而言虛無缥缈,我想好好活着。‘不必羞愧,活下來才是勝利’,這句話,是宇髄先生說的,我很喜歡。我所願行之道,不僅是自己活着,還要想辦法大家一起活下去,就是這樣。”

——不願再看見誰死去,就是這麼簡單的沖動而已。話雖如此,身為劍士一日就難逃一死,我的努力可能到頭來還是無法抹平一點點人鬼的差異,可是我至少……不能什麼都不做……

“煉獄先生,我們能不能去追求活下來的勝利呢?你願意嗎?”緑扭頭問他,笑得像要哭了一樣,那是她發自肺腑的請求。煉獄見狀,第一反應是強烈不解:為何要用低聲下氣的樣子說出這麼合理的訴求?他忽然有種将她摟到懷裡拍她腦袋的沖動,就像以前安慰千壽郎那樣。但好像有點不好意思,他最終還是克制住了,隻是真誠地回答:“那是自然!”

你最好說的是真的,緑難過地想。腦海中猝不及防地跳出來煉獄的胸腔被貫穿的場景,她悚然一驚,刹住了前進的腳步,倒吸一口涼氣。

“你怎麼了?”

“沒事……”她用力搖了搖頭,像是要把刺激的記憶甩出去,一股熱血上頭,賭氣似地去牽起他羽織的一角:“煉獄先生,你記得你跟我說過,你會一直陪着我,不會讓我孤零零的嗎?你不是在随便亂說地哄我吧?我可是當真了的!所以,哪怕從今天開始,我們作為柱要去往不同的地方,不能像以前一樣經常見面了,我希望你……不要忘記了承諾過的話!”

——不要死。那是我真正想對你說的。可我該用什麼立場那樣要求你?我不是你的家人,不是你的戀人,我對你來說算什麼?我隻能可笑地抓着你許久以前輕飄飄地說過的話,也許你隻是随口一說,也許你早都忘了。可是我一直非常珍惜這句沒人對我說過的話。

她激動得脖子、耳朵、臉頰和眼眶都在發紅,即便到了這種時候,她也在有所保留。可但凡此時煉獄能極其脫線或感興趣地往下追問一句為什麼,她都會脫口而出承認自己的感情。不過煉獄沒有問,他伸出寬大的手掌,樂呵呵地把緑本就有點淩亂的頭發揉得更亂了:“我當時不是亂說的,現在也還記得。以後見面是會少很多吧,你有時間就可以來找我過招或吃飯啊!我有空也會來找你的!順便說一句,柱的工作可是會忙得連感到寂寞的時間都沒有噢!所以在你覺得寂寞之前我們都會見到的!”

又來了,每到這種關頭,煉獄似乎都不會正面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給出哄小孩似的答案。緑對此已有清晰的了解,卻依然忍不住窩囊地感到歡喜和滿足,不再抓着不放。臉紅得更厲害,甚至容光煥發起來。他們都看見前方的山道岔出了兩條小路。“你走哪邊?”他們不約而同地問對方,然後又一起笑起來。

“往這邊是北,往那邊是西。我應該是走這裡。”

“是嗎?去淺草那個方向的話,是走那條更近吧。”

“對。”

“要分别了啊。”

“是啊。”

“……那麼,希望我們馬上就能再見啦,煉獄先生!”緑大聲說,搶先一步跑向了自己那條路,她不要做留下來目送對方背影的那個人。跑了幾十米遠,她鬼使神差地回望了一下,驚喜地發現他還站在分岔口凝望着她,火焰般的長發和羽織在山風中飛揚。她快樂地在原地一蹦一蹦,孩子氣十足地大力揮舞雙臂,由風送去她的高呼。

“保重!保重!”

見煉獄也遠遠地揮手回應後,她報以爛漫一笑,轉身跑遠了。秋意的紅與黃溫柔地染在林間,掩護着遠去的女孩。長長的馬尾在她頸後肆意地甩動,也掃在了目送者的心上,一個微弱的疑問伴随着至暗的記憶在煉獄心中浮現。

“她當上了柱,這是好事嗎?”

“這樣真的好嗎?”

耳畔仿佛又聽見鏡中鬼的尖細的低語:“哪一個才是你真正的想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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