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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四十六回 逐日之子 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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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祈喚神明,予我再生。吾将擔逆時之責,萬死不辭。

知覺在逐一回歸,最先感受到的是手指被重物勒緊的感覺。紛亂景象映入眼簾,嘈雜聲響湧進耳内。煉獄杏壽郎提着兩大袋便當茫然伫立在人來人往的月台中央,一個行色匆匆的男人撞到了便當,帶動他趔趄了一下。男人随意地鞠躬道歉幾聲,步履不停地跳上了吐着蒸汽的無限列車。他還呆愣在原地,對别人的道歉毫無反應。

他剛才死了,現在回到了車站裡。

腦子震驚過度,隻剩懵懂的空白。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回來的,也不記得接下來是怎麼上了車、找到位置坐下并打開了一盒便當。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他機械地把淋了醬汁的牛肉薄片、蔥絲的和米飯攪拌,大口大口送進嘴裡。原以為會味同嚼蠟,意外發現便當還是那麼香,香得令他十分感動,香得他又忍不住大喊“好吃!”,呼喊裡充滿了劫後重生的感慨。他全神貫注地吃着,一時間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食物上,貪婪且充分地享受鼻子吸進的香氣、牙齒咬碎肉的口感、綻放在味蕾上的美味,渾然化身饕餮。這就是活着的感覺。

他吃到忘我,把要緊事都抛到了九霄雲外,轉眼消滅掉了三盒便當。直到一張青灰色般若臉突然湊上來打招呼,打斷了狼吞虎咽:“晚上好,煉獄先生。”

“你來——呃,你這是?”他吞下飯後吓了一跳。聽聲音是緑沒有錯,但她怎麼是戴着面具來的?他記得她根本沒有戴面具啊。是在做夢嗎?緑摘下面具微笑道:“今天橋頭東那邊有神社的祭典,我路過的時候就買了幾個面具。待會兒不是會有幾個新人來和我們彙合嗎?就當作是見面禮吧。給。”

方才不治身亡的女孩,此刻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他面前,往他懷裡塞了一張赤鬼面具。笑容靈動狡黠,面色健康紅潤,臉頰上閃着微光的汗,額頭上黏着幾條碎發,像是剛跑過來的。

——活着真好。你還活着也很好。太好了。

“晚飯吃了嗎?”自己的表情或許很奇怪吧,他想掩飾,便假裝忙碌地給她拿沒拆封的便當。待她也吃起飯,兩個人之間沉默下來。煉獄總算能比較冷靜地思考了。既然現在什麼都沒發生,那還有機會!這次他必須要保護好所有人,緑也不能死。現在請其他柱過來,恐怕來不及了。不知他們最近在什麼地方執行任務,況且火車一直移動,也很難彙合。

——還是要靠我們幾個人來扛過今晚。那要搶先行動,不能中了會做夢的血鬼術。對了,血鬼術,我們是什麼時候中招的?似乎是……檢票的時候?有人和鬼勾結嗎?

正思索得投入,吃完飯的緑和他閑聊起近況,對話都和之前一樣,他也做出一樣的回答。看來緑是原本就在的人,雖然不清楚為什麼她會帶原來沒有的面具過來,但她看起來毫不知情。或許隻是一點意外,導緻兩次時間的情況産生了些許不同,不過應該不要緊。

他捏了一把汗。越早解決火車上的鬼越好,要控制列車不翻車。但也不能讓列車駛向上弦所在之地,要在那之前掉頭或停下來。他發現最需要的還是時機,要搶在鬼包圍列車前先發制鬼,要讓大家先警覺起來。杏壽郎捧着便當,不停地贊美好吃,實則心思都飄到了任務上,忽略了站在身邊的三個少年。竈門等人一來,車廂内更吵了,緑說要去洗手而離開。竈門炭治郎接過杏壽郎遞給他的便當,微笑地說了句“聞起來真不錯”。

——聞?對了,聽說這個少年的嗅覺是不一般的靈敏。那麼,他說不定可以發現端倪。

杏壽郎用自然的語氣要他們檢查車票,查看車廂有無坐錯。善逸掏出三張車票時,炭治郎與伊之助也湊上去看,果然被炭治郎嗅出異樣。好極了,這樣無需編造謊言也能讓大家警覺起來了。恰好緑回來發現氣氛有異,見善逸欲哭無淚,豬頭起勁地噴氣,問發生了什麼事。

“我們的車票上有鬼的氣息。要不是竈門少年聞出來,我們已經在鬼的控制之下了。”他嚴肅地說。善逸哀嚎起來,抱怨現實像噩夢,緑卻平靜地說了一句古怪的話:“如果你想結束一場噩夢,那隻有自殺才能醒過來。”

她的表情像已洞察了先機。煉獄正感到詭異,她立刻笑起來:“我說笑的,呵呵。”

杏壽郎盯着她微微皺眉。緑隻是和從前一樣淡定吧?他如此說服自己。聽聞前面車廂的檢票員不省人事,他迅速決定要竈門同他負責後五節車廂的保衛,讓緑和善逸、伊之助去負責前三節。他相信緑和少年們有斬首下弦的實力。緑有面具,豬頭少年有頭套,黃頭發的男孩有閉眼戰鬥的怪癖,那以視線為媒介的血鬼術就對他們三個無效。竈門兄妹值得信賴,可以來幫忙。話音剛落,四壁長出了厚密粘稠的觸手。消殺危險時,他發現其他車廂的乘客已經昏睡過去了。

連續不斷施展劍技斬斷觸手,每次揮砍、每次移動,他都祈禱:一定要成功,一定要勝利,一定要讓所有人活下來。再也不想看見誰死去了,決不要浪費了重來一次的機會。壓力之下,他變得比以前更敏感了,當有觸手靠近毫無自保能力的乘客,他會更快、更猛烈、更不計代價地斬斷觸手,幾次險些因為用力過度而誤傷到别人。

斷裂的觸手在某一時刻都停止了再生,杏壽郎知道緑他們成功了。可鬼依然做了最後的負隅頑抗,它收縮了整列車的□□組織,集中在一起爆炸了。曆史再次驚人地相似:列車在荒郊野嶺翻車了,在所有人組織自救時,上弦來襲。

“啊——”緑的慘叫令他心驚。她試圖要拖住鬼,猗窩座卻拽住她的腿把她抛到遠處,害得她撞上車頭。長發擋住了臉,他不知她是死是活。

“緑!”他目眦盡裂,額角青筋暴起,全身血液沸騰。

“我說過我讨厭這麼做。她沒死。我不會殺她的,但也别來打擾我。至少,她不會受到更多傷害了。”猗窩座竟敢發出這麼傲慢的言論,他不想同它廢話了。他舉起刀,胸膛裡怒火中燒:“我果然非常讨厭你。有我在這裡,不會讓你殺死任何一個人。”

——這次,我算成功了,還是失敗了呢?

猗窩座逃走了,但是緑和大家,活下來了。緑拄着斷刀、拖着傷腿朝他蹒跚走來,栽了一個跟頭又爬起來挪向他,跪坐在他面前。

“煉獄先生……”

“緑,你還好嗎?”他惦記着她頭上的傷,撞得那麼狠,不要有事啊。她說不出話,笨拙地脫下羽織,把比較幹淨的内襯翻在外面,揉成一團捂在他胸腔前的窟窿上。白羽織不一會就被染成暗紅。

“不好,一點都不好,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她的聲音和手都在抖,“這個,要怎麼辦?”

“沒有辦法的,緑。我沒有時間了,但我還有話想說,你能替我轉達嗎?”每說一個字,他都痛得快昏過去。為了保持神智,他不敢太大聲說話,苟延殘喘隻為再争取多一點說話時間。

“請告訴千壽郎,今後隻要走那條他自己認為正确的道路就好。我父親,請他務必保重身體……以及轉告竈門少年,去我的老家。家裡曆代炎柱的筆記,可能會有‘火之神神樂’的記載,他可以過去看看。我認可他妹妹,能夠保護人類的她就是鬼殺隊的一員。你是對的,我們……确實應該給他們機會。我很慶幸主公大人給了……”

——也很慶幸,你就算是面對我,也會據理力争。

他抱歉地望了竈門炭治郎一眼,再度看向面前凝視他的緑:“還有,緑。”

“無論因為自身的弱小和無力遭受到多大打擊,都要燃燒心靈,堅持向前。即使你停下腳步畏葸不前,時間也不會為你而停,和你一同悲傷。不要因為我死在這裡而自責。我是柱,我對自己的職責早有覺悟。”

“可是我不想看見你死去!我怎麼可能會坦然接受再也見不到你這種事……”她不敢動他,隻攥住他垂在膝上的手,躬身俯在上面,熱淚落在那雙正在失溫的手上。她擡頭望着他,好像如此就能留住他似的。那對哀切無助的眼眸像兩口深井,大顆大顆的淚水滿溢而出。鼻子裡也流出兩道清水,幾乎要流進嘴裡也不被在意。他第一次見她哭,哭得像個心碎的可憐孩子。他已經感覺不到眼淚的暖意,但心裡一抽,頓生憐惜。頭好暈,好困,但是,必須要祝福她……

“抱歉,我曾說過,不會讓你孤零零的。但你還會有更多夥伴的。生活是很遼闊的,所以,一定會有的……向前走吧,緑,不管你決定将行何方,我都會為你加油。”

為了不讓她痛苦,要讓她安心,讓她往後回憶起來認為他死而無憾,他在呼出最後一縷氣息前,竭力露出一絲微笑。

——死而無憾麼?

任務已經完成了,諾言也實現了。可眼前想起了弟弟千壽郎,想起最後一次見到弟弟,他說路上小心,早點回來……想起父親,不是暴躁又醉醺醺的父親,而是小時候那個親自糾正他劍士動作的、熱情又可靠的父親……那時的父親會對他鼓勵地笑,母親也會在檐廊下欣慰微笑……

——舍不得……

——但是,這樣就好。

——這樣就好嗎?

來不及細想,小小的疑問很快泯滅于死亡的黑暗之中。

(二)

我究竟是為什麼會存活于世?又為什麼,會反複回來呢?

我生來是為了幫助弱者嗎?我是為了這個使命而一再回歸嗎?幫上了别人,我覺得滿足;别人的幸福,也讓我覺得很幸福。但是為什麼偶爾會心裡空落落的?

我一定是個很貪心的人,貪求着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麼的事物。

到底是什麼呢?

我……?

我是……?

(三)

手一抹額頭,上面全是汗。他在自家的房間醒來,面對着今日是6月2日的事實。

——為什麼?我難道沒守住列車嗎?緑或者誰後來死了嗎?為什麼我又回來了?還是在主公召我之前?

他徹底弄不清原因了。可比弄清原因更重要的,是繼續避免事态惡化!距離登上列車還有4天,這期間将會發生不同事件,包括車站裡的連環殺人案,全都要預先處理。實幹派決定先拎清主次後立即行動起來。至于玄妙的時間奧秘,以後有空再去探究吧!

他記得今天中午已經和緑約好在老地方碰面的,前去赴約時卻怎麼也等不來人,遣鎹鴉要去幫他捎話。站在辛芝屋前,靜靜回想這段時間所有事件的順序與邏輯,鎹鴉飛回來傳話。

“她說她要罷工,要休息,天塌下來都别找她,有活找别人去。”要本分地把原話全告訴杏壽郎,“我說你在等她,她就說不罷工了,馬上到。”“啊?”他忍俊不禁。這是沒聽聞的插曲,和此前的碰頭不同,不過他并不放在心上,因為心思已全被多個任務占據。

等到緑踩過倒映了藍天的小水窪、從拐角朝他跑來時,他恍惚了幾秒。感覺才過去了短短兩個晚上啊,可今天的他已經不是昨天的他了。他是穿越了兩次死亡才能再見到她啊。他們說說笑笑地走進飯館,一如過去的許多個日常。

用餐時,緑突然沒有鋪墊地發表了一通感想:“煉獄先生,有時候太把一些事情看得理所當然,反而會不知道珍惜呢,比如吃飯,還有一起吃飯的人。錯過了應季的魚和時蔬可以等明年,但是生離死别無常,今日一起歡笑,明日就不知還能否再見了。事後回想起來,因為漫不經心而輕忽,比擦肩而過還要遺憾呢、還要難以釋懷呢。”

他完全能夠理解。無法與她分享自己的感慨,他隻好點點頭,語氣随意地接:“知道了,下午我會請你吃咖啡館的冰淇淋的,你可以抱着‘一期一會’的心情來享用它。”

世事無常,難得一面,世當珍惜。重生非但不會讓他漠視身邊人,反而令他加倍珍視。他用半開玩笑的語氣稀釋掉話題的沉重,故意弄得好像緑暗示他請客似的。

“诶!我不是要你請客的意思啦!不過冰淇淋可以有……我能不能點一份水果聖代啊?”這話很有用,剛剛有些傷感的緑轉眼笑逐顔開。他也笑着說:“隻點一份怎麼夠,我也要吃啊,我還沒吃過水果聖代。”

虛幻如夢的日常在緑提出要去調查無限列車時幻滅。他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會提起列車。此前,列車任務是主公直接派給他的,她怎麼會先知道了?就算他問了一句,也不想追究答案了。重要的是不能讓她一個人去。按照原來的計劃,這幾天除了車站,也還有其他地區有鬼出沒。他還沒想好怎麼協調多線并行的任務,便先借情報指揮部搪塞過去。不料她竟趁着片刻功夫越級請示主公,還得到了允準。緑把主公批準她為任務負責人的信遞給他看時,他幾乎收不住臉上的愁悶,一瞬間洩露了不安,被她敏銳地捕捉到了。

“對不起……”她像個知錯的學生,難為情地察言觀色。“既然主公大人都允準了,你就放手去做吧。”他假意大方地笑了笑,表示自己不在意,實則腦内已經緊鑼密鼓地醞釀新的對策。他第一時間要求鎹鴉帶他去面見主公。

來到清幽隐秘的山莊宅院,清癯病弱的主公好像對他為何而來已有預判。禮節性地寒暄了近況後,才慢悠悠地聊起緑:“緑是個好孩子,你把她教得很好。能在所有人都沒發覺前先注意到了無限列車的異常,她的洞察力很不錯。不過,你也該多放手讓她去鍛煉鍛煉。像她這樣的孩子,尤其需要機會。我期待她能夠早日成長為不輸于柱的、獨當一面的劍士。”

“主公大人所言極是,在下明白了。不過,”主公都說到了這個份上,煉獄沒機會再違抗他的意思。但他還有别的辦法:“在下有一事相求,懇請主公大人能夠助在下一臂之力。”

“難得你會提請求啊。先說說是什麼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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