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暗中,陳窈發覺他身子略有些僵,“相公,你怎麼了嘛?”
裴照七暗眸比夜色還要沉,他否道:“沒。”
他說着沒什麼事兒,但語氣盡顯低落。
陳窈眯眸,猜測道:“你不會還以為我會喜歡别人,抛下你吧?”
裴照七:“沒有。”
他說沒,就是有!
陳窈悠悠一笑,直接翻坐在他身上。
女人領口微開,兩條玉腿從長裙中,她指尖繞到脖後,輕輕一撩,似綢緞般柔順的墨發披落一側,露出的白頸猶如幽谷裡綻放的雪蓮。
裴照七鼻尖萦繞一種淡淡的香,心跳紊亂了幾分。
身上的女人似乎不打算止于此,她手撫上他的側臉,像個噬人的小妖精,“我怎會抛下如此俊的小郎君呢?”
裴照七心一緊,像失了魂般,伴着一股熱火灼灼外冒。
“相公,你心好熱~”陳窈趴上去,耳朵貼近他強有力的心跳,“和我的一樣。”
裴照七哪兒還受得住陳窈的撩撥,剛才的愁雲頓時煙消雲散。
他反扣住女人的嫩手,輕咬住她耳垂,聲音又啞又沉,“我還能讓你更熱。”
——
晚間,月桂飄香。
香案上面擺着幾盤圓餅和葡萄等供品,大家紛紛來拜月祈福,願“貌似嫦娥,面如皓月”。
未出閣的少女們會去月老祠,祈求一份姻緣。
“陳窈姐,咱們收拾好去拜月啊。”簪娘們圍坐在一起,商量着一會兒出街安排,其中一位叫住正要出門的陳窈。
陳窈腼腆着臉回頭,冁然一笑,“我就不去了。”
幾位簪娘瞧着她一身不由都駐足了會兒,女人一襲紫檀色長裙,秀發高挽,配一支玉蘭銀簪,襯着她整個人的媚而不妖,恰到好處。
她們不忍住打趣道:“你穿得好好看啊。”
“看來是有約了才不和我們這些無家可歸的人耍喽~”
“人家還要和相公另有安排,咱們可别耽誤人家親熱的喲~”
陳窈被她們一個個說得都不好意思了,臉頰兩側紅撲撲的,像剛出嫁的小娘子一般,這全要歸功于成親這幾年的滋潤的夫妻生活。
女人們聚在一起,便叽叽喳喳地聊個沒完,像是被她們逮到機會,陳窈被左一個問題右一個問題弄得暈頭轉向。
就在這時,一道清潤攜着幾分焦灼的聲音在她們身後響起,“娘子?你好沒,我等你等得都餓了。”
裴照七本在堂外等她梳妝打扮,結果這一去竟快半炷香,他肚子空得咕咕叫。
簪娘們見她家男人來找,也不好拽着人家問東問西,“好了,我們把你家的嬌娘子還給你!”
陳窈可算是得到解脫,提着裙子走到裴照七身邊。
兩人站在月下,郎才女貌,好一對璧人。
陳窈在大家豔羨的目光下,羞紅着臉拉起裴照七上街。
街景繁華,裴照七被她牽着走了好遠,才慢慢回過神來。
他垂視于陳窈軟軟的小手,對比自己又厚又寬的掌,每次他輕輕一扣,她的兩隻手就全都被裹住了。
裴照七唇角微勾,接着大手反扣她,手心的溫熱傳來。
陳窈腳步一頓,眼底被滿城的燈火點亮,明眸亮着光回望他。
蓦地停下腳步,周圍熙攘人群穿梭于此,兩人手挽手緊緊相依,眼神交彙,甜蜜之情盡在不言中。
裴照七喚她,“窈娘,我們走吧。”
二人來到河邊,已有不少人來此祈福。
陳窈拿出銀子給小販,要了兩盞花燈,她給裴照七解釋說:“許願就是把心裡最最最期待的事情說出來,讓花燈承載心願飄向遠方,求神保佑自己願望得以實現。”
裴照七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學着陳窈将花燈放置河裡。
河面波光粼粼,一盞盞花燈随水流漂浮,光點交彙成線,璀璨如一條天河。
陳窈雙手合十閉目,虔誠祈禱,許下心願。
裴照七跟着她,也将手心并在一起,在心裡默念自己的願望。
他不似旁人那般有鴻鹄之志,願望近在眼前,無需依靠缥缈的神明,所以他早早睜開眼,靜等着還在許願的陳窈。
陳窈的願望就特别多,她好長時間才心滿意足地睜眼,引得裴照七好奇地問:“窈娘許了什麼願望,這麼半天?”
“那你許了什麼,這麼快就許好了?”陳窈故意賣關子,不告訴他。
“我的特别簡單,就是想……”
裴照七深邃的眼神盛滿深情,落在陳窈那一抹紅豔的雙唇,正要輕輕俯下身,身子突然被跑來的人撞了下,話音被打斷。
撞他的人略點了下頭,又匆忙地往前跑,邊放聲大喊:“快走!快走!望月樓有人撒銀錢了!快去撿銀子!”
白撿銀票?
陳窈一聽有錢撿,什麼樓的她都甩到腦後,“咱們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