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過。”
顧宴書實話實說,他當時真恨陳窈啊,她狠心把自己同床共枕的相公買入泥潭之中,這樣心思毒辣的女人,他想過要抓她過來,好好折磨她一番,讓她在府中為奴為婢,讓她也嘗嘗被人抛棄的滋味。
可……可他根本做不到。
他的窈娘跟着他過了三四年的苦日子,他手裡有霍綽的銀子,他不敢給她,一旦暴露身份被太後的發現,他們都會有危險。
陳窈:“現在呢?”
顧宴書:“隻有愛了。”
陳窈:“就算我是個壞女人你還願意愛嗎?”
顧宴書沒一絲猶豫,抱緊了她。“願意。”
男人似咿唔般在她耳畔低語了句,但她沒聽清,“你說什麼?”
“我說,丢失的珍寶終于回家了。”顧宴書蹭在她的耳畔說:“窈娘就是我的珍寶,獨一無二的珍寶。”
陳窈堅硬的心頓時被他磨軟。
“你瘦了。”顧宴書早就感受到她消瘦的雙肩,抱在懷裡沒有以前的紮實,他心疼地說:“我不在的這些年,辛苦嗎?”
沒等她說話,顧宴書緩緩開口,“随着第一場雪到來的是你的離開,我在望月樓注視你的身影良久,你都沒有回頭,我想你是不願再與我相見了。”
陳窈眼角泛紅,她對他有愧,“我不是有意的……”
顧宴書打斷她,“我的錯,沒給窈窈好的生活,是我沒用。”
“我看見有人買了你的金钗又跑去退貨,想訛你,我就把人打了一頓,讓你開店能好過一些。”
陳窈想起來,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事,她就說那人怎麼不再找她事了。
顧宴書繼續道:“後來你的店開得越來越大,我隻能透過昏暗的窗棂瞧你的側影,你總是伏案,累了就捶捶肩繼續低頭,也沒個人能為你排憂解難,于是我派了曉依去。”
陳窈笑了笑,這是她後來知道的。
“可我還是不放心,人總是有貪念,要是你能出金瑤樓,在我身邊就好,我隻能無意把此事透露給顧璇兒,讓她點名要你進宮做钗。”
聽到這裡,陳窈把一切都串起來了,輕捶他胸口一下,“原來是你幹的!你知不知道第一次進宮時吓死我了!”
顧宴書反握她的手在嘴邊吻了下,“我隻知道我的貪念是你!”
陳窈蜷縮在他懷裡笑了笑。
“你若不喜我就和顧璇兒說,讓她别難為自己的七嫂。”顧宴書說。
“她要是知道咱倆的關系,還不吓一大跳,上次……你牽我的手就被她誤認為我在勾引你呢!”陳窈想了想,拒絕說。
顧宴書順她意,“好,我不說,就讓她自己看。”
陳窈:“看什麼?”
顧宴書:“看出我對你情不自禁,難以把持……”
“别說了,不正經!”陳窈伸手堵住他的嘴,含羞着紅臉說。
“睡吧。”
顧宴書輕輕親了她眉心一口,幫她掩好被子,圈住她一起睡了。
陳窈眨了眨眼,顧宴書竟沒提那檔子事,太不像他的作風了,“你睡了?”
顧宴書沒說話,又親了她一口表示自己沒睡。
陳窈:“就……就這樣睡嗎?”
顧宴書以為她想轟他,“嗯,就抱着窈娘睡。”
“我不是這個意思。”陳窈頓了下說:“你不想嗎?”
憑借兩人多年的默契,顧宴書頓時明白她指的是什麼。
顧宴書淡淡道:“吃了酒,怕與從前相比發揮不好。”
陳窈:“……”
還挺要面子。
顧宴書等陳窈熟睡,輕手輕腳地出了門,他來到書房,淩雲已在一旁等候。
他問:“都查到了嗎?”
淩雲:“王妃上次被太後召見入宮,隻要王妃擺弄了些簪子,還邀請她去賞花,看似平平無奇,未見有異常。”
顧宴書生性多疑,太後早不召見,偏偏選在她頻頻出入王府時召見,就說明他的人裡有太後安插的眼線。
他掀起眼簾,泛起冷意,“可有找出人?”
淩雲在顧宴書身邊多年,清楚他的行事作風,殺伐果斷,斬草除根,眼裡容不得一粒沙子。
他卸去佩劍,雙膝跪地,“求王爺放……”
顧宴書耐心用盡了,語氣重重,“是誰?”
淩雲紅了眼眶:“是玉蘭。”
顧宴書黑眸攝人,聲線如寒潭幽冷,“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