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尖銳的噪音不合時宜地中斷了通訊。謝江海眉頭一皺,立即着手調試信号,可數據顯示一切正常,并無幹擾。
“很抱歉,她不能回答你了。”慵懶的女聲。
“你是誰?”
“你說她還能不能撐到你們找到她?”女人說得慢條斯理,“讓我想想,你們這個通訊的小道具應該是可以實時傳回畫面的吧?讓我看看……啧……怎麼弄來着?”
謝江海一面聽着她的自言自語,一面查看路青檸小隊的位置。
可奇怪的是,定位在工作室的外圍便消失了,至今還沒有聯系過指揮台。
正當他再次嘗試聯系路青檸,來自顧臨溪的通訊窗口突然彈出,畫面中赫然是倒在血泊中的顧臨溪。
“看到了嗎?情況不妙啊。”
鏡頭推進,是她血肉模糊的傷口。
一隻手拽過她的衣領,生生地将她整個人從地上提了起來。
“時月!你想幹什麼?!”謝江海撐在桌沿的手猛然攥緊,死死地盯着畫面,顧臨溪一動不動,沒有作出任何反應。
時月不爽地啧了一聲:“路過,看看好戲。”
——冷靜,冷靜下來。謝江海的目光在昏暗的畫面中遊走,攝像頭回傳的畫面随着時月的動作四處搖晃,他沒有在其中看到更多的人。
是什麼困住了外勤組?
即使沒有發出信号,剛剛的動靜應該也足夠引起外勤組的注意。
要再派一組人過去嗎?不行,離得太遠了,最好是由六部就近支援。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手指已經先行動了起來。所幸支援的調配很順利,他忙着部署人手,還不忘時不時地往屏幕上看一眼。
鏡頭很久沒有移動過,一絲聲響也沒有。
“把她的通訊同步給我。”
葉晟突然插了進來,謝江海還未來得及回複,隻見鏡頭猛地一抖,畫面倒轉,通訊器被抛了出去。
“顧臨溪!”
她醒了!謝江海急得大吼。
沒有人回答,畫面一片漆黑。
好在還能聽得見聲音,謝江海簡短地向葉晟解釋情況。
“你千萬要小心,敵人數量不明,一定要優先把臨溪帶出來,她傷得很重。”
“我明白。”油門踩到底,在呼嘯的風聲中,他聽見顧臨溪的聲音。
通訊器離聲源有一定距離,将音量調到最大,才勉強能聽清。
“你故意讓她來找我。”
“還以為你死了。不愧是你啊。”時月驚訝地說道,“也好,要是你們兩個都死了,我真沒法交代了。”
“和誰交代?”
顧臨溪直直地站着,神情平靜,仿佛身上那些駭人的傷口與血污都不是她的。
她甚至笑了笑,一步步走近時月。“你,不,你們——知道她活不過今天了吧?想讓她死在我面前?為什麼?總不會是想要我救她吧?一個普通小孩,對你們有這麼重要嗎?我真不明白,你們在這些毫無天資的人身上浪費時間,到底能得到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說到“毫無天資”時,她特意加重了語氣。
時月收起了輕蔑的笑容。
冷白的燈光籠在她身上,映得她愈發蒼白,整個人近乎透明。
可時月卻從這具本應該倒下不起的孱弱身軀中,感受到了一股瘋狂的力量。
顧臨溪擡起下巴,睨着時月,時月覺得自己必須要做些什麼,否則就要被壓倒一頭了。
“那塊近乎完美的晶石已經在你手上了,它的力量你不會不知道吧?”
“哦,”顧臨溪點點頭,“是很拙劣的詐騙道具。”
時月冷笑道:“詐騙?那個叫安文悅的,你好像盯得很緊呢。”
“那是當然,她是天賦者。”
“天賦者?别搞笑了。”
“你不會覺得是晶石的作用吧?她本身就是天賦者,我以為你們騙大學生之前多少會調查一下底細。還有,徐銘帶出來的藥劑,強化時間不過短短十天,能有什麼用?這種劣質貨,真的能把普通人變成超能力者?你如果真的相信,就應該把腦子裡的芯片取出來,裝上這些玩意。”
顧臨溪嘴角一揚,舉起胳膊,掌心裡的東西在時月的眼前落下,發出清脆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