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溪姐,又有新的信來了。”
路青檸風塵仆仆地大步走進來。她剛從外頭回來,還沒來得及坐下,就接到了消息。
“辛苦,我過去就行了,”顧臨溪順手拍了拍剛剛還在同她說話的雷娅,“雷娅這邊有進展,阿檸你跟進。對了,你剛審完劉強?”
“是,那個叫大彬的人,原名黃彬,一直給他供貨。黃彬是警局的老熟人了,按理說應該是重點關注對象,但是最近都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
“失蹤了?”顧臨溪皺眉,“不好,得盡快找到他。”
“知道。”正說着,路青檸的手機又在口袋裡不停地震動,她接起後表情微變,隻答了一句知道了,便挂掉電話。
“出什麼事?”
路青檸歎氣道:“河裡發現身份不明的屍體,可能是黃彬。要過去看看才知道。”
“行,細心點。”顧臨溪沒有多囑咐什麼,二人心裡都很沉重。
看到顧臨溪來了,時晴從容地迎上去。
雖然腿腳不便,她走路的身姿仍是優雅。
“顧部長,你來了就好。”
“這次是什麼?”
“照片,”一旁的部員跟上來說明道,“這回拍到了人。”
顧臨溪接過一看,照片中的場景相似,都是在昏暗的空間裡,看起來像是地下車庫。
畫面中央,是兩個一前一後的身影,較遠的背影顯然能看出是時晴,跟在她身後的則是一個身着衛衣,頭戴棒球帽的人。
光從身形和衣着上,分辨不出性别。
時晴卻面露恐懼,緊緊地抓着顧臨溪的胳膊,顫聲道:“是時月,我不會認錯。”
“能認出這是什麼地方嗎?”
時晴盯着照片看了一會兒,不太确定:“像是會展中心的地下車庫。”
她突然想起了什麼,自言自語地念叨着:“會展中心……是了,她知道元能即将有一個重要的發布會,或許她等的就是那一天……”
“為什麼?”
時晴歎氣,示意顧臨溪坐下,緩緩說道:“這次發布的新産品,嚴格來說從天逸時期開始,就一直在研究了。
這個藥物的研發任務,當時就是時月負責的。毫不誇張地說,如果能在她手上完成,她接管天逸的大權是沒有懸念的事——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随着天逸的解散,核心數據已被收回,但好在基礎還在。元能的管理層一緻認為這種藥物的應用前景很好,哪怕沒有成果,也沒有放棄過投入。現在我們成功了,她不會甘心的。
在她看來,這本該是屬于她的榮耀。”
“我一直挺好奇的,”顧臨溪抿了一口茶,“天逸解散這事,你在背後做了什麼?”
“我?”時晴笑了,“你也太高看我了,我隻不過是順應衆意。哪怕沒有我,這也是注定的事。”
“衆意?”
“ADCA管理下的天逸,高層管理中大部分都是超能力者,哪怕那些人再平庸無能,普通人也是沒有資格取代他們的。
在集團裡,有才能的普通人也無法接觸核心數據,無法參與核心業務……不少人加入集團,都是被所謂的背景和平台吸引,來了之後才發現自己永遠無法與另一群人抗争,隻能徘徊在權力邊緣。
可集團恰恰不能缺少他們。做了最多的工作,卻沒有應得的回報,你說誰會繼續幹下去?
不止是我,一些清醒的高層也意識到了弊端。正是有他們的自我犧牲,才有了今日的元能。
你把功勞都加諸于我,未免不公平。”
時晴說話時,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顧臨溪。她緩緩地上下打量,眼神意味深長。
“顧部長大概不會理解。像顧部長這樣優秀的人,在哪裡都會讓人敬服,自然不會想到還有那樣昏庸無能的同僚。”
“據我所知,時月很能幹。”
“是,可我們理念不同。”
“你想要她死嗎?”顧臨溪直白地問道。
“你在說什麼呢,”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她畢竟是我的親妹妹。”
顧臨溪沒有接話,拿起手中的照片,對着光亮處翻了翻,果然在左下角發現了一串印痕。
“時月等人被帶走的那天,你還記得時間嗎?”
時晴幾乎沒有猶豫:“記得。五年前,1月27号,正是除夕的前一天。”
顧臨溪把照片遞給身旁的部員,低聲吩咐:“确認一下。”
“是。”
“顧部長,發布會那天,可否請你到會場來?你在的話我會比較放心。”
顧臨溪自然是應允了。
她倒是正有此意,看看時月和趙子延會不會真如時晴所言,出現在發布會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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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臨溪和嚴歧南來得早,她們找了個高處角落的位置,正好能夠俯瞰整個會場。
底下還在做最後的準備,沒有看到時晴的身影。
“看那個,”嚴歧南指了指離主席台最近的嘉賓席,“米諾生命。”
“跟他們也有關系?”
人還沒有到,嘉賓席隻是在桌面擺上了名牌。
顧臨溪依稀記得,當初對米諾生命的調查并沒有發現與元能集團有什麼來往。
嚴歧南哼了一聲:“該不會這個新藥品,跟晶石有什麼關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