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溪隻看着她,不說話。
“好,我就當你不知道她的下落。但文件在哪?”
“你為什麼認定,她一定會把文件給我?”
空氣短暫地沉寂,穆瑤咬了咬唇,沉聲道:“那你覺得應該是誰?”
顧臨溪又轉了轉手環,重重地砸在面前的桌子上,語氣卻是輕飄飄的:“你去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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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綠楊沒料到會在街角的茶餐廳遇到顧臨溪,她正面無表情地往嘴裡塞三明治。
“喲,你這熬了幾個通宵啊,眼睛都紅了。”
她湊過去坐在顧臨溪對面,招手點了一份同樣的套餐。
“不多,也就48小時。”
“48小時?”何綠楊心領神會,“審訊?”
“被審。”她又灌了一口咖啡,說話含糊不清。
“出什麼事了?”
顧臨溪沒回答,何綠楊也識趣地不再追問。接着她看到一個男人徑直朝她們走來,突然意識到什麼,拿起茶杯就往要走。
“哎!坐吧,”顧臨溪眼疾手快地拉住她,“這位是刑偵支隊的何隊長。他是六部部長葉晟。”
葉晟雖有些疑惑,還是禮貌地點了點頭。
“偶遇。”何綠楊解釋。
葉晟雖看起來比顧臨溪好些,但也是難掩疲憊。何綠楊來回打量二人,生怕他們猝死過去。
“她家裡被封鎖了,總部那邊一直在加派人手過來。”葉晟低聲道。
“我就說他們哪來那麼多閑人,一出門就跟着我。我看不是為了調查,倒是為了坐實我的罪名來的。”
“角落的那對情侶?”何綠楊早就看出那倆人不對勁,總是有意無意地往這邊瞟。
“别管他們,”顧臨溪打了個呵欠,“我想去趟她家裡。”
“那邊隻安排了兩個人在看守,很好解決。”
“監控怎麼辦?”
“停電。”
二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何綠楊。
“行行行,我搞定那對蠢貨。”何綠楊無語了,她是造了什麼孽,三番五次給這女人打白工。
顧臨溪誠懇地握住她的手:“車再借你開幾天。”
“那真是謝謝您了。”何綠楊翻白眼。
倒也費不了什麼功夫,她幾下就絆住了跟蹤者的腳步。顧臨溪和葉晟朝反方向開了很遠後,才繞路前往嚴歧南家中。他們都清楚時間緊迫,甩掉跟蹤者後,穆瑤第一時間就會派人追尋她的下落,他們隻能利用時間差,在支援的人手到達之前撤退。
客廳裡冒着絲絲寒氣,負責看守的二人硬挺挺地倒在地上,毫無知覺。
“不會死吧?”顧臨溪一邊手腳麻利地在抽屜裡翻找,一邊擔憂地看了幾眼凍得梆硬的組員。
“不會。”葉晟幹脆答得幹脆。
他對嚴歧南家中不熟悉,也不知道顧臨溪要找什麼,隻能幫着拍照。她的家裡物品繁多,不小的空間也被擠得熱熱鬧鬧,他們進來時不小心打翻了陽台層層疊疊的花架,現在也無暇整理。
牆上的挂畫明顯都被翻動過,位置已經偏移,他循着一一看去,目光落在牆角的圓形茶幾上。茶幾旁立着一個弧線造型的燈杆,燈光的角度正對着倒扣的相框。
他拍了照片,拿起相框——空的。
“果然,這也沒了。”顧臨溪出現在身後。
“有什麼發現?”
“日記,相冊,都被拿走了。可是為什麼?穆瑤要這些做什麼?”她頓了頓,看向地上的人。
“不行。”
她不甘心,卻也沒有辦法。門外傳來動靜,他們矮身移動到陽台,确認樓下無人看守後,才縱身躍下。狂風搖曳樹枝,折斷的枝條落在腳下,還沒等她站穩,葉晟就拉着她飛跑起來。
“什麼情況?!”她大喊。
“保安。”
動靜确實大了些。她用餘光瞟去,身後的灌木籬東倒西歪,已然滿地狼藉。
轉了個路口,顧臨溪就眼尖地看到了那對笨情侶又黏了上來。
她不耐煩地啧了一聲:“我都怕他們追不上。”
“放心,都安排好了。”
葉晟的速度絲毫未減,在到達目的地之前,還得先繞一繞。
“顧、臨、溪!”
穆瑤咬牙切齒地沖到她面前:“你别太過分!嚴歧南的住處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擅闖,你想做什麼?!”
“你誤會了,我一直在酒店裡,沒有去過她家。”
穆瑤此時才看到葉晟就站在顧臨溪身後,她皺了皺眉道:“你把我當傻子?既然心裡沒有鬼,為什麼甩開我的人?”
“穆組長,之前可沒說過個人私事也要跟你彙報。你派人跟蹤,已經是不合規定,我懶得跟你計較這些,你倒是倒打一耙。”
說罷,顧臨溪似無意般挽住葉晟,橫了穆瑤一眼:“不信的話,去前台查入住登記吧。别忘了好、好、記、在你的報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