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臨溪拆開一闆感冒藥,按出幾顆藥塞進嘴裡。正要拿起手邊的冰拿鐵,店員适時地遞來一杯水。
“多喝熱水。”她對顧臨溪擠了擠眼睛,笑着說。
顧臨溪受寵若驚:“謝謝。”
謝江海正好路過,一屁股坐過來:“我說什麼,真感冒了吧。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是什麼腦回路——”
“停,有事說事。”
“好吧,”他打了個呵欠,“赫萊的那輛車我查了,車主是本人,信息和赫萊的資料也是符合的。我調取了車輛的軌迹,發現這輛車隻在江灣區内活動過,但昨天它明明出現在松浦區。”
“GPS有問題?”
“八成是。從道路的監控來看,她在跟蹤你。”
顧臨溪冷哼一聲:“就隻是想看我淹死嗎。”
“還有,撫養她的舅舅卓正琦,除了是大學教授之外,還在昌盛制藥有職務。”
“十有八九……”顧臨溪攪動着吸管,“是沖我來的。”
“我也是這樣想。可他們把赫萊放到你身邊這麼多年,似乎也沒做什麼針對你的事。”謝江海思忖片刻,倒吸一口冷氣:“晶石?”
她搖頭:“不,應該不是。他們應該不是要害我,你還記得在工作室,時月說過什麼嗎?”
“她說不能殺你。”
“沒錯。”
非法組織對ADCA、尤其是超研院十分了解,他們清楚人造人計劃,很大可能也知道她與别人不同。隻是因為某種原因,他們還未知曉特殊之處,現在機密文件洩露,她是天賦者這件事自然也暴露了。
那麼,他們應該很快就要有所行動。
她蓦地冒出一個想法。
“喂,”謝江海打斷了她的思緒,“你是不是還知道什麼?”
“跟你差不多吧。”
“吳斯末的身份,你就從來沒跟我們說過。你從哪裡懷疑到她是通緝犯的?”
顧臨溪看了一眼吧台内忙碌的店員,機器運轉的聲音不小,正常音量的交流都有些聽不清,但她還是拿起杯子往角落的卡座走去。
“不是故意不說,這也隻是碰巧。總部曾經查過一起内部人員非法研究的案子,這案子涉及到的人都被處理,但有一個人在事發前就跑了。我想起陳溯說過,阮小景等人一直在找從ADCA出來的人,或許這個通緝犯也與他們有聯系,結果一看就正好對上了臉。”
“吳斯末是五年前被通緝的,但阮小景是四年前才從閩川監獄劫獄逃跑。”
顧臨溪歎氣:“我知道,但他們肯定不是第一天開始做這種事,從狂化事故裡時月被救就知道了,這幾乎是同一時間發生的事。
這起案子是不公開的,我當然不能在大家面前說。”
“那赫萊?”
“赫萊倒是ADCA沒有關系,這才是讓我奇怪的,”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臂,“會不會是被脅迫的?”
“看起來她是挺慘的,從小無父無母,這個舅舅……說不定還不是什麼好人。”
“先别打草驚蛇吧,萬一真是被脅迫的,說不準會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謝江海知道她又想起夏雯雯了。
“你還有什麼打算?”不是疑問。謝江海的話帶着幾分嚴肅。
“沒想好。”
“想拿自己做誘餌,就要對敵人有足夠的了解。他們想要什麼,你能交換什麼,心裡最好有個數。”
她心中訝異,臉上卻還是平靜:“這倒是個主意。”
謝江海笑了笑:“說真的,我最近有點害怕,不知道像這樣大家都在的日子還能過多久。我知道在這種處境下談安穩有點可笑,但我這個人你也知道,從小到大都沒什麼才能,也沒什麼崇高的理想,能和你們待在一起挺好的。”
他長長地舒氣,像是在安慰自己似的:“過一天,就是一天吧。”
“别想太多了,哪兒有那麼多意外。”她心裡卻不是滋味。
“你什麼時候能改改嘴硬的毛病就好了。”
“用不着你來教我做事。”
顧臨溪的語氣軟不過一秒鐘,就又被他激起來了。謝江海卻像是樂于看到她這幅樣子似的,托着下巴朝她呲牙笑。
果不其然換來一個白眼。
“你看,這樣就很好,”他在桌子下晃着腿,“比悶在那兒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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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嶺有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