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悅突然被超研院帶走，沒說什麼原因，也不許探視。”

顧臨溪嘴角顫了顫，沒有打斷。

“我立刻多方打聽了，似乎是她在實戰訓練中被檢測到異常波動，判定為失控高風險，警報立即就被報給超研院。”

“系統檢測到的？她本人狀态如何？”

“在場的教練說行為正常，被帶走的時候大部分人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她自己也很配合。”

“跟我那回的情況不一樣。”

顧臨瀾一愣，才應道：“嗯。”

她跌坐在沙發上，閉上眼，心亂如麻。安文悅還沒到失控那一步，如果異常波動能順利被芯片抑制，倒不算太糟，也許觀察兩天就能離開。

可如果情況惡化，又或者是被超研院發現了端倪，那她就會有生命危險。

無論哪種，她或是顧臨瀾都很難插手幹涉，隻能眼睜睜地看着。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晶石就在她身體裡？

“她隻接觸了幾天晶石，就穩定地獲得了天賦，這種現象目前還沒有在第二個人身上發現。但如果是晶石在她的體内，就會持續産生輻射。或許就是因為這樣才——”

顧臨瀾想起什麼，正色道：“那你呢，留在你體内的晶石，準備怎麼辦？”

“已經解決了。”

顧臨瀾疑惑地皺起眉。

“已經解決了，”她又重複了一遍，“失控之後，它就不在了。原本它還能影響PEC，但或許是因為失控的能量太大，反倒把它吞噬了。”

“你檢查過了？在醫療中心？”顧臨瀾狐疑地看着她。

“是别的地方，但現在還不能透露。總之，檢查是可信的，我也沒有再感應到晶石那種異常輻射。”

“多久了？你又這樣瞞着我，是覺得我會耽誤你，還是覺得你的死活對我來說無所謂？”

他的語氣嚴厲起來，眼中透着愠怒。他不明白她為什麼總是這樣輕描淡寫，将那些生死瞬間一筆帶過，從來沒考慮過他的感受。

“我沒有，我不想讓你着急。”

“怕不是死了才通知我。”他脫口而出。

顧臨溪輕歎一口氣，沒有再試圖辯解。

“現在有危險的是安文悅。”

“顧臨溪你能不能别管了？你為了不回超研院，甯願死在外面，現在又要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卷進什麼晶石啊、藥劑的風波裡，如果她真有問題，你脫得了幹系嗎？如果失控可能也跟晶石有關，你還能離開嗎？！”

“不是不相幹的人。”她控制不住情緒，一下站起來，帶倒了茶幾上的水杯。

“當初是為了保護她，才把她帶進來，她如果出什麼事，那就是我造成的！”

究竟還要把多少人推上死路。

她因激動而呼吸急促，扭頭就要進房間，誰知眼前驟然一黑，她慌亂中摸到扶手，才勉強穩住。

“急什麼。”顧臨瀾怔了怔，火氣早已消了大半，又拉不下臉去緩和，便伸手扶起倒下的水杯。他默默擦幹水迹，重新倒上泡好的熱茶。

“不喝。”她眼皮也不擡。

“沒讓你喝。”

“這是我的杯子！”

怒氣又被重新勾起，顧臨溪踹了一腳抱枕，倒頭就橫躺在沙發上，背過身去。她隻覺得心中一股無名火，燒得人焦躁不安，顧臨瀾說得對，她已經自顧不暇，可也不能坐視不理。哪怕做不了什麼，隻要有關安文悅的消息能從超管所裡傳出來，她都不至于這麼煩躁。

還能從成博洋入手麼？

他沒說實話，可隻要她裝出信任的樣子，他應該還能像從前一樣幫她。

“喂，你吃晚飯沒有？”顧臨瀾不情不願地喊。

“不吃。”

“行，那都餓着吧。”

“能不能别煩我。”

嘴裡這樣說，她還是翻身坐起，繃着臉，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生硬地說道：

“這事你别管了，我心裡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