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正一下,回贈禮物隻是因為禮貌,我和波特先生顯然并不算是‘朋友’,充其量也就是同學關系。我也不希望和一個經常挑釁我朋友的人當朋友。”
被刺猬姑娘一頓朋友論,搞得雲裡霧裡的詹姆,就聽見她冷冰冰的話,“如果你說完了,就請你帶上你的朋友回到你們的長桌,你們已經打攪到了我們的用餐時間。”
“以及這份飲料,還請你拿回去,這會對我和我的朋友造成困擾——”
看到她眼裡不容置疑的堅決,詹姆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
但最終留下的也隻有那一紮顔色清透的飲料,還有兩個朝着最遠長桌奔去的影子。
“這麼明目張膽的送過來,那裡面不會放了新型的惡作劇糖吧?他們想等着看艾拉出醜?”
瑞琪兒話音剛落,手肘就被人拍了下,是她們的萬事通小姐,“趕緊推到最遠的地方吧,随便是哪兒!快看那幫姑娘的眼神——”
“嘶真可怕,我敢說艾拉要稍微‘普通’一點兒,她們都能把她吃了!”
利諾比利昂着下巴,将球場上不好惹的神情重新擺出來,“看什麼看,沒見過美人被騷擾啊!”
莫名處在風暴中心的埃拉納,強忍着不耐,“誰知道,莫名其妙!”
她對樂隊演出以外的關注一向不怎麼喜歡,尤其這種注目,還是由波特和布萊克帶來的。
他們樂意當風雲人物,對擾亂秩序的事樂此不疲,一切逞英雄出風頭都要摻和進去。
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也就算了,現在還要扯上她。
在找球手的瞪視下,那些支持者的目光收斂了不少,但還是有幾道或探究、或羨慕的眼神投向這張長桌。
煩躁的小刺猬迫切的需要能讓她滅火的東西,連利諾比利推過來的姜汁啤酒也灌了幾口。
正當她拼命克制着舌頭上的辛辣,試圖通過倒吸冷氣緩解,衆人卻不約而同轉移了視線。
一向優雅自持的斯萊特林長桌,卻傳出了刺耳的拖拽聲。
精緻的銀器刀叉,被突然站起的女追球手揮在了地上。
這樣反常的舉動,他們這學期已經看到了不下三起,這是第四個中招的人了。
但不是已經研制出應對麥角菌的解藥了嗎?醫療翼裡躺着的幸運兒也都清醒過來了,怎麼還會發生這種事?
不過很快衆人就來不及思考這裡面的問題,全叫那朵铿锵玫瑰吸引走了目光。
誰都沒想過一個規範的淑女,還能有這樣肆意放縱的時候。
快意舒展的四肢,讓燥熱的天氣變得更加滾燙。
羅齊爾像隻從籠中掙脫出來的飛鷹,靈活而明麗,仿佛一顆剝開了墨綠色塗層的紅寶石,躍動着無畏的光亮。
有點瑕疵卻豔美光鮮的步伐,如同一位搏擊風浪的航海家,一名蓄勢待發的獵獅人,處處都透着深埋心底的張揚與熱情。
可惜為自由起舞的鬥士也是會累的。
在下一個擡腿卻踩空的時候,被人牢牢接住,速度快的像是提前預料到似的。
羅齊爾大概是最短時間得到救治的人了,是詹姆看了都要嫉妒的程度。
“這樣顯得我很丢臉啊,一想到我維持那個蠢姿勢,釘在床上半學期……特納來來回回的進出醫療翼,她肯定在心裡笑話我——”
她可沒空掀開那條簾子,就西裡斯看到的,特納前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
不是幫斯普勞特教授往醫療翼送培植成熟的菌種,就是跟着鼻涕精兩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她倒也不是對受害者們完全不關注,那個女會長床邊櫃上的向日葵,永遠都是新鮮的。
不過西裡斯沒必要再澆滅兄弟的鬥志,反而提起了詹姆一定會感興趣的話題,“斯萊特林的追球手被教授們帶去醫療翼了。”
詹姆果然被牽走了思緒,“不是喝完藥水當時就清醒過來了嗎?那不是多此一舉嗎?”
“說是要觀察一晚,确保後續不會出現其他狀況——”
“切!斯萊特林的人就是麻煩!”
詹姆把手枕在床背上,放松的支起腿,“要我說,那下毒的人怎麼不長眼呢?要挑也是挑鼻涕精啊!”
“可能兇手知道鼻涕精也摻和了一腳,普通毒藥毒不死他吧!總不能這一秒放了藥,下一秒他就直接把解藥加進去了——”
詹姆撇撇嘴,如果說知道特納有參與解藥的研制,他心裡還有些說不出的激動和興奮。
等知道斯内普也攪合進來,還借着這個機會,成天跟特納在一起,他就隻剩下厭惡和想吐了。
大概是看好友的臉色實在差到了極點,西裡斯提議道:“要不去醫療翼轉上一圈?順便看看教授們還在不在那兒?”
“就算是紳士風度,也不能對着什麼人都使吧?”
詹姆換了條腿繼續支着,半點沒有要起來的意思。
“不是叫你去探望羅齊爾,我總覺得斯拉格霍恩接住她的時間太湊巧了,像是提前商量過似的。”
灰色星球的主人看向隔壁床鋪,突然翻身坐起的詹姆,“他們一定有什麼秘密,說不定還跟這學年搗鬼的人有關!”
“都查了這麼久了,就算一個個對小精靈施咒語也該找出來。”
詹姆把睡衣甩在椅背上,胡亂套上襯衫,“要不是那會兒走背字,讓人給盯上了——咱們早就把兇手揪出來了!哪兒還會等到現在!”
二人熟練的兜頭披上隐形衣,“這玩意兒蒙不住四個人,我們先去探探路!等回來再換你們去!”
整理手提箱的萊姆斯隻聽到了漸行漸遠的打鬧聲,男生嘴角帶着無奈的笑,和正一張張數着巫師卡片的彼得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