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近了。
佐助偏開臉,手臂也在使勁,想從賽羅的領域中出來。可賽羅死死地抓住他,像鷹緊盯獵物,容不得他逃。
佐助努力平複鼓動的心跳,确定自己的呼吸變得平穩,才開口:“沒什麼。”
“分明就有什麼。”賽羅抓住佐助手臂的手下滑,直到緊握佐助的手,“人類的體溫可不會這麼高。”
佐助任由手被捏着,道:“一心同體的後遺症。”
後遺症?
賽羅思忖,剛剛沒一心同體成功,哪來的後遺症?還是說剛才的臨界狀态會給佐助帶來負擔?
賽羅拉近佐助,胸膛幾乎貼在一起,問:“現在有沒有好點了?”
佐助難耐地蹙眉,好不容易平複的心跳又隐隐有擂動的趨勢。光之人的一心同體不是單純的戰鬥合體技,結束之後的長尾效應一點點浸透了他,賽羅的氣息、情緒,即使不用刻意探尋也能無時無刻感知。像是一滴水融入大海,即使再從海水中蒸發凝結,那粒水珠已經從裡到外地沾染了海洋的氣息。
水的歸宿是海,他上了一輛失控的車,隻有撞進名為賽羅的終點站才會停止。
他讨厭失控,所以抗拒一心同體。死亡森林中他用着賽羅的身體主導着兩人融合,全身的血液控制不住沸騰。
愈演愈烈的心悸無法按捺,佐助強裝出平靜,說:“好多了,回去吧。”
一隻幽藍的蝴蝶忽地落在佐助肩頭,深沉的黑與墨藍吸飽了日光,吐出鱗鱗點點的亮白,倒像是在翅膀的表面染了一層彩色的釉。風輕柔地顫動翅膀,那墨藍便從各個角度映出轉瞬即逝的五彩斑斓。
賽羅怔怔地看着,野百合的香氣乘着風沁入他的心脾。
“好美。”
賽羅說着,聲音都輕了幾分,然後身子前傾,将佐助擁入懷中。
熨貼人心的體溫傳進來,所有因自我拉扯而變得糟糕的情緒都被撫平,賽羅想,他早就該這麼做了。
蝴蝶受到驚吓倏忽飛走,山谷中的風更勁了些,掀起了兩人衣角。佐助怔愣在原地,耳中灌進的除了風聲,隻剩下自己劇烈的心跳。
該死,他怎麼沒有推開賽羅。
他應該推開的。
可空茫的思緒中唯餘的本能卸掉了他全身的力氣,任由自己被賽羅擁住,再生出一絲隐秘的歡喜。
良久,賽羅戀戀不舍松開手臂,臉上全是餍足的滿足感,不見一絲陰霾。他拉着佐助的手,說:“我們回那個村子吧。”
“嗯......”
佐助就這麼被牽着手走出時空通道,直到死亡森林中小櫻半捂的嘴中漏出驚呼,他才回神,快速抽回手。
“你們?”小櫻碧綠的眼睛在一人一奧的臉上探尋,敏銳的女孩的第六感滴滴作響。
“如你所見。”
賽羅回味着掌心的餘溫,笑得春風得意。
一旁,鳴人沉默地走上前,眉目鎖着,沉聲向着佐助:“佐助,我想和你談一談。”